客栈后院卧房,老板薛全平躺在床上,西门奉孝盘膝坐在对面的塌上。

见好友面色有了好转,也不在吐血了,西门奉孝放下了心:“幸好你没事,要不然我这一辈都难安了。”

薛全微微摇了摇头,虚弱道:“你说这话就见外了,能和你结识,我从未后悔过。”

之后两人都没在说话了。

过了一会儿,西门奉孝耳朵动了动,神色古怪道:“那丫头将客栈里的人都给救了。”

客栈前堂那边,响起了不少声音。

薛全面色滞了下,随即苦笑:“要白为人效命十年了。”

西门奉孝此刻也后悔得很,早知那丫头要救客栈的人,他就不提好友的家人了,现在好了,好友要多为那丫头做十年的事了。

薛全知晓好友的心思,当即笑道:“你不必自责,其实这一次我真的很感激老天,要不是那小姑娘突然出现,你我此刻怕是已经魂归黄泉了。”

“如今。。。。。。已是不幸中的万幸。”

“那丫头能出手救素味平生的路人,想来不是什么凶恶之人,给这样的人做事,算是好的了。”

西门奉孝没说话,想到那小丫头眼都不眨一下就解决了鬼半仙,他可不会觉得这人是什么好相与的。

还有她那身他也探不出功夫,让他疑惑到了极点。

十来岁的年纪,出手就秒杀九品高手,太匪夷所思了。

那丫头到底什么来头?

。。。。。。

与此同时,客栈前堂,大部分人服用了解毒丸后,都纷纷苏醒了。

时家下人先一步服下解药,此刻已经可以自由活动了。

知道遭遇了什么过后,时年有些胆战心惊:“边关果然危险重重。”他们竟差一点就死掉了。

看到李三郎、李四郎、李二丫、李三丫一间间进入客房,给客栈里的人服下解药,时年眸光有些闪动。

哪怕他对毒一窍不通,可也知道毒不是那么好解的。

他们意外中毒,两位小爷和两位姑娘手里正好有解毒的解药,这也太巧合了。

作为时家大总管,他也算是随着时府大起大落过了,在京城那种权贵倾轧的地方呆久了,他可不相信什么巧合。

解药从哪来的?

为何刚好能解毒?是真的刚好碰巧,还是解药品质高?

为何毒烟一起,他们就及时发现了?

这些都令人费解疑惑,不过,有一点他可以确定,那就是他接的这位长森爷一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般简单。

就在时年想着这些的时候,李三郎兄妹四人从楼上下来了,然后直接朝着后院走去。

时年见了,连忙跟了上去。

李家兄妹看到时年跟来,还一脸欲言又止的,都没有说话。

神秘、捉摸不透,最能引发人的关注和重视。

他们几乎是一无所有的回时家。

时家,伯爵之家,人口众多,是非是少不了的;京城,达官显贵聚集,要想日子好过,要想有所作为,他们手里也要有些可用之人才行。

人才如何来?

培养是来不及了,没时间、没条件,如此就只能依靠自身散发出来的强大魅力,主动吸引人过来投靠了。

时年,时家大总管;徐嬷嬷,时老夫人心腹,这两人是非常有必要重视的。

为何不提前交好?

没必要,没有展露价值之前,这样的时府红人,是不会轻易有所偏向的,顶多表面更恭敬一些,想要得到实际的好处,几乎没可能。

不远不近、若原若离的处着,才是最好的。

很快,一行人来到了后院,看到了躺在地上早已咽气的黑衣斗篷男子。

“鬼半仙!”

看到男子的阴阳脸,时年顿时惊叫出声。

李三丫诧异了:“你认识这人?”

时年压下心中的剧震,点了点头:“鬼半仙曾在江南一带做下了数起恶贯满盈之事,毒杀了好几个村庄的人。”

“先皇得知后,大为震怒,出了通缉令满大夏缉拿他,我见过通缉令上鬼半仙的画像。”

“鬼半仙因为常年制毒,甚至不惜以身试毒,体力积攒了大量的毒素,毒气蔓延到脸部,就有了这让人过目不忘的阴阳脸。”

李三丫点着头:“这人确实该死啊!”

“就是!”李四郎连忙附和。

时年跟着点头,随即想到了什么,抬眼观察了一下李三郎四人的神情,眸光顿时闪烁了起来。

太淡定了,并没有因为见到了一位穷凶极恶之徒而产生任何惊惧之色,反而还好奇的打量着。

这反应太不正常了!

李三丫对鬼半仙没什么兴趣,准备去医治客栈老板和红衣男子,还没动,眼角余光就扫到了时年的探视,眼珠一动,猛不丁的来了一句:“啊,这人好可怕啊,我要走了。”

说着,就直接去了后院堂屋。

李三郎几个愣了一下。

李二丫最先反应过来,木着脸跟了一句:“是挺可怕的,不看了,要不然我会睡不着觉的。”说完,也走了。

李三郎看了一眼时年,什么都没说,走了。

最后只剩下李四郎了。

李四郎很是认真的打量着鬼半仙,抬头看向时年,真诚的说道:“这人周身乌黑乌黑的,就是个毒源,看着是挺可怕的,啊?”

时年愣了愣,僵笑着点头。

李四郎叹了口气,摇着头、背着手,也走了。

一时间,院子里就只站着不动的时年了。

时年目送四兄妹离开,然后又看了看已经死去的鬼半仙,眼神幽深。

鬼半仙是谁杀的?

几位小爷和姑娘是最先解毒的。。。。。。

会是他们吗?

会吗?

。。。。。。

屋子里,李三丫直接用银针扎在了薛全和西门奉孝的睡穴上,等两人陷入了昏睡中,才开始医治他们的伤势。

两人伤势有些严重,李三丫把情况和家人说了一下,李长森当即决定在客栈多留几天。

时年和徐嬷嬷知道后,都一脸无奈和苦涩。

“这么走走停停,什么时候才能回到京城啊?”

他们离开时府已经有几个月了,如今很想赶快回去,一是这边的气候不适应,二是也惦记着家里人。

可偏偏李长森一家不按常理出牌,这里耽搁一下,那里耽搁一下,生生将时间拖得这么长。

时年看了一眼客栈后院,默了默:“听主子的吧。”

徐嬷嬷听到他的称呼,愣了一下,随即又垂下眼眸:“这是自然,咱们做奴才的,当然得听主子的。”

薛全和西门奉孝足足沉睡了三天,才悠悠转醒。

两人,一人上半身绑着厚厚的白色布带,一人身上插满了银针。

“哟,醒了?”

李三丫笑着走了进来,走到两人面前,把了把脉:“恢复得不错。”

这时,薛全的妻子进了屋,看到丈夫醒来,顿时面露欣喜,刚想说什么,李三丫就递给了她一个白瓷药瓶。

“每天早上给他服一颗药,半个月内别让他乱动。”

薛全妻子连忙接过药瓶:“多谢小神医。”

听到小神医这个称呼,李三丫嘴角微微上扬了些,又走向西门奉孝,一一将其身上的银针给拔了出来,也给了他一瓶药,让他每日吃一颗。

“明天我们就要离开了,你们身体没什么大碍了,但最好还是要多养一段时间。”

西门奉孝和薛全对视了一眼,等薛全支走了妻子,西门奉孝才开口:“你要让我们做什么?”

李三丫:“暂时什么都不用做,等我有需要了,我会用金雕联系你们的。”

西门奉孝和薛全都有些诧异。

不是让他们当打手、随从?

沉默了一会儿,西门奉孝看着李三丫:“你就不怕我们反悔?”

李三丫笑了:“按按你的丹田。”

西门奉孝面色微动,按了按丹田,并未多用力,可丹田处还是涌出一股剧烈的刺痛,痛得他额头都冒出了细汗。

“你们两都中了那鬼半仙的剧毒,我将你们的毒都压在了丹田处,若是每个月不服用解药,丹田中的毒素就会再次袭遍你们的全身,你们该死还得死。”

李三丫轻描淡写的说道,再次拿出一瓶药:“瓶子里有二十四颗解药,刚好够你们两个一年的量。”

“若是日后你们好好为我办事,彻底将毒给你们解去,也不是不可以。”

“当然了,你们两个功夫都不错,可以试试自己逼毒,也可以寻求其他大夫的帮助。若是成功了,你们要反悔,我也不能满世界的去找你们不是。”

看着浅笑盈盈的李三丫,西门奉孝垂下了眼眸:“你多虑了,我和薛兄都是一言九鼎之人,答应的事自然会做到。”

“你救了我们的命,让我们为你办事,算是互利互惠,谁也没占谁的便宜。”

李三丫笑着点头:“你们能这么想是最好不过的了。放心吧,我可是大家闺秀,不会让你们去做那些打打杀杀的事的。”

大家闺秀?

西门奉孝和薛全纷纷露出了怀疑的目光。

欺负他们不知道什么是大家闺秀?

大家闺秀能秒杀鬼半仙?

“好了,就说到这里吧,明天一早我们就离开,你们好好养伤吧。”

。。。。。。

第二天一早,李长森一行人启程踏上了去往京城的路。

之后的一路,行程还是不快,尤其是出了西域都护府瞎地,进入其他省份之后。

李长森一家生在边关长在边关,天岭关更是黄沙漫舞的戈壁滩,出了名的贫瘠、苦寒,进入其他省份之后,看到了不一样的风土人情,难免新奇,自然要多看看多听听。

再有,李三丫担心去了京城后,没机会学骑马,便拉着李二丫、李四郎在路上学起了骑马,这又耽误了些时间。

最后,赤焰貂野性未除,为了驯服它,李三丫时不时的将其放走,然后又将其抓回来,一次又一次的不断反复,直到让赤焰貂产生无论如何也逃不掉的记忆,不栓绳子它也不跑后,才结束。

这么一通下来,进入京师地界的时候,已经是九月中旬了。

看着路上行人、车马明显多了起来,李三郎四个小的,露出的是憧憬向往之色,而李长森和金月娥却明显有些紧张了起来。

“总算回来了,明天应该就能到京城了。”

时年和徐嬷嬷都松了口气。

这一趟接人,真是不容易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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