气势与威严层层递进,直到嬴元辰入余城。
其实嬴元辰到余城说什么,做什么,都已经不重要了。
大势在手,说什么做什么,自有大儒辩经,自有百姓尊崇。
嬴元辰看向前方绵延的黑甲战卒,神色虽然平静,手掌拳头已经悄然握紧。
这一趟余城之行,他感受到了从未尝过的滋味。
那是,尊崇。
那是,天道在身,一言一行都能凝天地大势的威严。
这种感觉,当真让人迷醉。
余城之事传播速度比大军快的多。
“规矩,规矩,这位皇孙是在守规矩,也在立规矩。”
“气象,成了。”
雍天洲上,那些皇族,沿途官府说到皇孙到余城的事情,都是感受到了什么叫煌煌气象。
皇孙大军堂堂正正而至,并不需要地方上去做什么。
皇孙也不会因为地方的接待而逗留。
甚至,皇孙能大军到余城,能入城片刻,都已经让无数人羡慕鲁国公。
之前很多人想象过皇孙会如何应对这件事,大多数人想的是皇孙会在余城驻留,然后大加赏赐,让百姓看到皇孙的煊赫。
不少人都觉得,皇孙肯定会十倍赏赐百姓。
结果,皇孙一块银钱都没给,只嘱咐鲁国公处理这件事。
越是如此,鲁国公绝对不敢亏待任何百姓的。
这责任直接担负在鲁国公身上,百姓有什么怨言,鲁国公就得罪了皇孙,得罪了百姓。
至于皇孙这般行径,是不是会让皇族心寒?
相反,皇族对于皇孙的表现更满意了。
这就是无敌之姿带来的好处。
皇孙,不是寻常的皇族,根本不是你们能高攀的。
一旦皇孙有了这等威严,反而皇族更敬畏。
有余城这一场,再无人敢阻黑骑前行之路。
让人敬畏,让人看到大秦皇孙该有的威严,这就是一种宣誓。
……
皇陵。
背着手立在石亭中的元康帝,看着前方,面色平静。
“陛下,从余城出之后,皇孙殿下速度快了几分,如今已经到百卓府地界。”
一旁,禀报的是镇天司白虎堂副堂主池海。
池海说完,压低声音:“陛下,堂主已经布置好一切,只等陛下诏令。”
堂主。
白虎堂堂主。
目前白虎堂的堂主还是寿亭侯关长云。
元康帝摆摆手,面上神色平静:“不急,后辈总要有属于他们自己的磨砺。”
“这一次元辰做的不错,张远,也有些手段。”
“等等再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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百卓府。
前行的大军停住。
张远到大帐时候,嬴元辰,王明阳,左丘玄,还有几位嬴元辰当初征召的官员,都已经在等待。
“百卓府云志城镇守,虢骏伯嬴灼据城反叛,昭告天下,言皇孙监国,国之乱始。”
“嬴灼以满城百姓为质,邀皇孙辩治国之道。”
左丘玄手上几张纸卷摊开,看向张远。
“新亭侯,此事若是处理不好,恐怕会引来反噬,折损皇孙之威。”
如今大家都是嬴元辰一派的人,荣辱与共。
皇孙嬴元辰的颜面,代表的就是大秦威严。
“新亭侯,此事你看该如何处理?”前方,王阳明开口。
嬴元辰也忍不住看向张远。
“我黑骑已经侦查到百卓府以北三千里逐鹿原上有异种大道之力涌动。”
张远开口,让大帐之中微微一静。
“应该是万域战场中大军借陛下到皇陵,九洲大道难以监察时候,以传送大阵,重回九洲。”
张远的声音在大帐之中回荡。
嬴元辰想要开口,硬是压住。
万域战场之中大军归来,这是极可怕的事情。
那些在万域战场上磨砺的大军,想要调回九洲,都需要帝王诏书,兵部刊文。
这一次有大军敢偷回九洲,就是叛乱。
“殿下放心,黑骑会碾碎一切阻道之敌。”
张远抱拳,然后大步走出军帐。
直到他离开,大帐之中,身穿青袍的短须中年方才皱眉:“新亭侯并未说出如何应对云志城之乱……”
他的声音缓缓沉下,看向大帐之中面色平静的王明阳。
其他人也是看向王明阳。
“明阳先生,新亭侯这是何意?”
王明阳面色坦然,淡淡道:“新亭侯的意思是,黑骑要应对的是大秦之敌,是叛乱之军。”
“黑骑所至,一切之敌皆灭。”
“这是他的承诺,也是他的态度。”
“只要殿下确定谁是大秦之敌,谁是叛乱之军。”
声音顿一下,王明阳面上露出几分轻笑。
“还有,新亭侯的意思,云志城这点小事,就别问他了。”
“相比逐鹿原上之敌,云志城算得了什么?”
大帐之中,众人张张嘴,却说不出话。
逐鹿原上域外来敌,才是真正的强敌。
区区云志城,兵不过万余,百姓也只有十万出头。
嬴灼所为,能掀起什么风浪?
想到自己接到云志城消息时候的慌乱,众人不禁汗颜。
“可,可此事若是不理,殿下声威……”说话的中年文士面上露出几分焦急。
“我陪殿下,单车入城。”王明阳摆摆手,双目之中透出深邃。
“新亭侯这是在考校于我呢……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