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回来模样,显得失魂落魄。

“六哥,死了,死了——”

赵老六眼睛一瞪,另外一位奔回来的山匪喘着气,一脸惊恐的喊:“六哥,青鬃山被灭了!”

被灭了?

这才多久?

那大几百人的寨子,就被灭了?

怎么可能?

“六哥,整个青鬃山寨子全被推了,所有兄弟的首级堆在山下,好大一座京观,京观啊!”

“徐驼子,徐老大的人头,就摆在最上边!”

说话的山匪已经嘴角哆嗦。

赵老六面上神色凝重,握着刀把子,抬头看向裴声。

“你们那位伯爷,真的要将双悬岭上兄弟杀尽?”

这是要跟双悬岭十万山匪结死仇?

裴声面色平静,看着赵老六:“伯爷之令,剿灭双悬岭匪寇。”

“你们可以选择降,也可以选择死。”

降,死。

只有两个选择。

山匪们的目光都转向赵老六身上。

赵老六面上神色变幻,抬头看向裴声身旁的江顾念。

“三公子,我们若是降了,可能留一条活路?”

江顾念摇摇头,朗声道:“我不知道。”

不知道?

堂堂江家三公子,连做个保都做不到,都不敢?

这一趟剿匪的那位伯爷,到底什么身份?

一众山匪有的面上露出狠厉,有的面上闪过苍白,还有的慌乱往后缩。

赵老六呵呵笑一声,将手中刀往地上一扔。

“我黑马寨降了。”

……

虚空之上,张远跟余空并肩而立。

两人此时都是神祗之身,身外金光护体。

“苏长山敢杀,够狠。”

“裴声行事看似圆润些,其实还是走的出手不留情的路子。”

余空转头看向张远,轻笑道:“到底是你练出的兵,像你。”

张远面色平静,看着下方纷乱的黑马寨。

“要是以前,我是想杀尽了,省得麻烦。”

“现在不好杀太多,免得人说我贪功。”

“官做的越大,越不自在。”

这话,让余空哈哈大笑。

下方山岭,另外方向,一座山寨外的血水已经化为河流。

“苏大人,青坪寨杀透了。”

陈蕴生满身血水,面色苍白,向着苏长山躬身,不敢看苏长山的眼睛。

“垒京观。”

苏长山面无表情,手按长刀,骑上战马。

一百战骑紧随,策马奔行。

原地的陈蕴生和那些玉屏精英相互看看,都是一脸惨白。

他们要将五百余首级垒成京观。

……

苏长山一日灭九寨,杀尽六千人头,垒成九座京观。

他手上长刀斩断,后方张金送来张远佩刀一柄。

另一方的裴声只出手一次,踏平一座山岭,杀尽千人之后,同样垒起京观,其他五座山寨都是闻风而降。

一路上,裴声他们这一队已经收拢三千匪徒。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宁远城。

城主府后堂。

宣布闭关修行的城主宋权,手中捏着一张纸卷,双目微微眯起。

他身前,几位城主府官员都是面色凝重。

“这位新亭伯,真的要凭手中三百军卒,剿灭双悬岭十万匪寇?”说话的中年武将穿一身乌铁锁甲,浑身气息凝重。

身为军伍中人,才能知道三百战卒要想剿灭十万匪寇,需要什么样的战力和谋略手段。

最可怕的是,到现在为止,新亭伯根本没有出过手。

新亭伯没出手,就看不出他修为深浅,也看不出他真正的态度。

“三百灭十万绝不可能。”站在一旁穿从五品文官青袍的老者摇摇头,“只是新亭伯这般做,我们宁远城就被动了。”

“一旦他有什么伤损,我宁远城救不救?”

“救,他顺理成章随军归来,直入宁远城,说不定在百姓眼里,还是一位大英雄。”

“不救,”老者轻笑一声,摇头道,“还真不能不救。”

宁远城镇抚司司首被围在双悬岭,宁远城敢不救?

那位新亭伯不要脸面,难道宁远城也不要脸面?

老者的话让大堂之中众人都是摇头。

没想到这位新亭伯还能有这样的算计。

“听说张远是从腾洲一路走来,虽然年轻却敢杀敢拼,要是没有足够谋略,他活不到今日。”

一位身穿软甲的中年武者看向上首的城主宋权,低声道:“城主大人,您继续闭关,镇抚司都不急,我们急什么?”

“何况还有徐洲,梁洲两洲镇守金殿和镇抚司呢。”

“新亭伯赴任途中,在两洲交界之地剿匪,这是在打两洲的脸啊……”

这话让宋权哈哈一笑,大堂上顿时充满活跃气氛。

此时,宁远城镇抚司大堂气氛迥然不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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