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世,她凭借祖父留下的各种秘方,自己改良,光靠着药就在行内打出了名声。
哪怕她的“少神医”名头一直被颜晓璐霸占,同行也知颜家六小姐医术同样高超。
她的药铺,独家秘制的成药,有十几种,旁人学都学不来。
各种办法来偷秘方,最后配制出来的,都远不如颜今薏的。
“光这一项的药,咱们秋冬生意就很不错。”张逢春说。
颜今薏笑了笑。
这时,一个穿着粗布斜襟衫的年轻女郎,拎了个食盒进药铺。
女子梳了一条乌油油的长辫子,面庞清秀端正,一双眼明亮清澈,嗓门也洪亮有力。
“逢春哥,我姆妈新做的豆瓣酱,给你一坛子,你带回去给太太尝尝。”女郎俏生生说。
又看了眼颜今薏,“你有客?那我先走了。”
“不是。”张逢春留她,“你怎么总风风火火的?急些什么。我东西还没给你。”
他转到柜台后面,拿了几包药,递给女郎,“这药给你姆妈,还照以前的办法煎服。”
“多谢逢春哥。”女郎笑道。
张逢春对颜今薏说:“这是西街酱坊王家的闺女。这孩子毛毛躁躁的。”
又对女郎说,“这不是客,这是我东家。”
女郎立马看向颜今薏,眼睛都睁大了几分:“你就是军政府的义女?”
颜今薏笑:“是。”
“怎么打听起这个来?”张逢春说,“快回去吧。”
女郎把药包拿好了,不太情愿走了。
颜今薏觉得她性格实在爽利,很痛快,就问张逢春:“她定亲了吗?”
“没有吧?我也不打听这个。”张逢春说。
颜今薏很直白:“大掌柜,你今年过三十二了吧?还没想过成个家?”
前世,张逢春一直没结婚。
他穷。
他母亲身体不好,药铺大掌柜那点钱,都用来给他母亲滋补了。
普通的药,颜今薏直接送给他。但张逢春的母亲是“富贵病”,要用名贵药材吊着。
颜今薏虽然赚钱了,可平白无故送名贵药材,也是“升米恩斗米仇”,反而破坏了她和张逢春的交情。
她只能按照进价卖给他。
张逢春的时间、钱财,都花在照顾母亲上,一直没娶亲。
今生,他靠着磺胺,赚了一大笔;又帮颜今薏买土藿香,再赚一大笔。
现如今担任大掌柜,颜今薏比前世更豪阔,他的月钱翻了一倍。
张逢春有钱买名贵药材给母亲,家里还雇佣了一个老妈子、一个小丫头照顾,不需要他费心。
他有了钱,也有了空闲,他母亲身体也保养得不错,颜今薏觉得他可以娶亲。
不用再打一辈子光棍了。
“……之前有人介绍好几个寡妇。我不是嫌寡妇,只是她们挑剔我姆妈。媒人话里话外,都问我姆妈还能活几年。没把我气死。”张逢春道。
颜今薏失笑:“一定要找寡妇?”
张逢春骇然:“我这把年纪了,还能找小姑娘?”
“你又不是鳏夫,只是很穷一直没娶亲,怎么就只能配寡妇?”颜今薏道,“你现在又不穷了。”
张逢春:“……”
“不过,你成天穿这么寒酸,衣裳没几件像样的,每件袍子上都有补丁,怪不得媒人看不起你。”颜今薏说。
张逢春:“我也没几个钱,留着给我老娘吃药。”
“光我给你的,一半的钱,人参鹿茸,足够老太太吃到百岁了;剩下的,还不够你收拾收拾自己,抬一房媳妇?”颜今薏问。
张逢春有点局促。
他摆摆手:“再说、再说!”
颜今薏还想说说方才那个小丫头,有人急匆匆来找张逢春。
“大掌柜,急诊,快些。”来人语速很快。
张逢春哎哟一声:“你家先生的病反复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