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。”他大大方方承认,丝毫不觉得自己格局太小。

颜今薏:“我没有和他靠近,只是上次请他吃饭。说了我请,但饭也没吃、钱也没付。”

“这样才好。”景闻赫笑道。

又说,“对他、对我舅舅那种男人,别给他们好脸色。”

颜今薏轻轻摩挲着他头发,又替他揉按头皮穴位,让他放松身体,他有点紧绷了。

景闻赫很舒服。

不知不觉,他依靠着她睡了。

颜今薏没动,静静看着窗外的梧桐树,想起自己初到这里的时候,心中何等绝望。

一年过去了,此处的梧桐树越发高大,她的心却安稳,像是寻觅到了一个稳妥的靠山。

景闻赫迷迷糊糊醒了,将她抱起来:“回房去睡,坐着怪累。”

颜今薏:“……”

她打算回去了,景闻赫拽着她的手不放。

她和他一起躺着,见他睡得香甜,她又有歇午觉的习惯,也就顺势睡了片刻。

她醒过来时,午后三点,景闻赫不在房间里。

颜今薏简单洗漱,梳头更衣,下楼去了。

“小姐,您别回去了。少帅再三叮嘱,让您别走,他让准备了晚饭。”女佣说。

颜今薏没有叫佣人为难。

她复又上楼,重新梳了个头发,刚刚是随意梳的,有点乱;然后,拿起床头的书看了几页。

着实无聊,颜今薏就在二楼逛了逛。

二楼只两个房间上了锁,其他的都可以随便开。

她一个个看。

二楼前后一共十几个房间,大部分都是空的。

有好几个库房似的,堆得满满当当,理得整整齐齐,也看不出放了些什么。

卧房就两个。

一个是颜今薏住的,一个是景闻赫的。

景闻赫自己的卧房,并没有颜今薏想象中的简陋,一屋子实木家私,奢华又繁复。

可看得出来,他并不常住,卧房不上锁,床单被罩簇新,衣柜里只两套换身的军装,全是长衫、洋装等。

没有书架。

桌面上零星几本书,全是誊抄版,简化出来的兵书。

——太复杂的,他估计不耐烦看。

“白霜说得对,不管是将军还是大夫,都是捡了金矿来炼,是天生的。”颜今薏想。

景闻赫前世那些功业,证明他不管是在军事上还是在政治上,都属于天才一流的人物。

谁能想到,他看个兵书,还需要先生替他简化好,他才愿意读?

书不需要读太多。若有这方面的天赋,战场上、政局上滚几年,就什么都懂了。

理论知识,只是给自己学到的,做个书面总结罢了。

正如颜今薏他们家,从小那么多堂哥和她一起学医,独独她能学成。

大堂哥是顶门立户的长孙,祖父教导他最用心,几乎可以用“呕心沥血”来形容。

大堂哥学了快十年,偶然考功课,让他开张药方,居然有“十八反”,差点把祖父气吐血。

——这些事回想起来,已经隔了一辈子那么长了。

颜今薏前世养在祖父母身边,用心背医书、学脉案,很是忙碌,和自己的父亲继母、家里叔伯兄长姊妹等,都不太熟。

今生,她除了叫程嫂每个月去看望自己祖母,抽空回去祖母那边坐坐,也跟娘家众人不往来。

娘家孩子多,亲兄妹也感情稀薄,更别说堂兄弟姊妹了。

颜今薏正想着,外面有了汽车的声音。

她还以为景闻赫回来了,待要下楼,却听到了女佣很是惊讶的声音:“柔贞小姐,你怎么瘦成这样了?”

声音极大。

这是给颜今薏传信号,可看上去那么自然,像是被盛柔贞吓一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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