颜今薏知道、郭家知道,偏偏他们各有门路,并不会出去瞎找关系。
消息半遮半掩的。
“郭霆贸然登门,会不会是颜今薏把矛头引向了我们?”郑雅兰说。
章甫:“有可能。”
“该死!”郑雅兰突然说,“刚刚翻墙进来那个人,他很重要,颜今薏来就是救他出去的!应该扣住颜今薏,再扣住那个人!”
章甫也一慌:“现在怎么办?”
郑雅兰在屋子里踱步。
老实说,她不算特别了解颜今薏。
保皇党内部得到颜今薏的资料,也不够多。
颜今薏至今看上去也是娇柔软弱,一只手就可以碾死她。但每个对上她的人,都没好结果。
郑雅兰不敢轻瞧她,又看不清她的实力,所以她很谨慎。
章甫问她怎么办的时候,郑雅兰只是道:“等贝勒爷回来再说。”
章甫微微拧眉。
“怎么?”
“咱们大事、小事都要请示贝勒爷,那他要我们有什么用?”章甫说,“颜今薏和郭霆两个人登门了。”
——人家打到了门上,他们还要被动等吗?
七贝勒也没说他什么时候回来。
保皇党内部这次出的事,好像挺大。
上次霄云道长的事情里,戏班被颜今薏连根拔起后,然后就有了漏洞。
这么说来,颜今薏更恐怖了。
郑雅兰:“不能轻举妄动!等七贝勒回来。”
又说,“颜今薏自己来了。你要知道,她深居简出,不会亲自出动。既然她出手了,咱们不能掉以轻心。”
章甫:“你们女人,行事婆婆妈妈。”
郑雅兰沉了脸:“你不可自作主张。”
章甫应了声,应得心不在焉。
郭霆回到家,把事情告诉了他父亲。
“……绮年肯定还在颜今薏手里。她的短刀出来了,足以证明。”郭袁说。
郭霆很焦急:“她自己关住绮年,还是和保皇党合作?”
郭袁沉思。
老实说,郭袁引以为傲的判断力,现在失去了作用。
他和郑雅兰一样,在颜今薏身上不相信自己的判断了。颜今薏的欺骗性太强了。
“阿爸,得早点出手,妹妹还能少吃点苦。”郭霆说,“已经一个多月了,妹妹恐怕受到了折磨。”
郭袁:“但消息来得太突然,会不会是另一个阴谋?”
“阿爸,这个时候还考虑这些!管它,先把一切都打得稀烂!”郭霆说,“我必须尽快找回绮年。”
郭袁深吸好几口气。
“你打算怎么办?”他问郭霆。
郭霆:“不找颜今薏,直接找保皇党的人。”
郭袁吓一跳:“七贝勒的人?你作死,惹上双鹰门的杀手,往后不得安生。”
“那些杀手也没道上传得神乎。”郭霆说。
“他们也不想招惹麻烦,除非主顾出重金,他们轻易不会动军政府的人。”郭袁说。
郭霆:“我现在不知该怎么办?”
郭袁看向儿子。
他这个时候才意识到,儿子承受很大的压力。
那晚,是他和郭绮年一起制定的计划。他帮衬托住白霜,让郭绮年带人翻墙。
从此郭绮年销声匿迹。
郭霆余生都难安,夜不成寐。
郭绮年是死是活,必须有个结果给他。
“好,这件事都交给你去办。”郭袁说,“只是,不能小瞧了保皇党!”
郭霆道是。
他没有鲁莽到打上章公馆,只是又去登门拜访了一次。
他试探章甫和郑雅兰,看看他们对郭绮年的事有什么隐瞒。
问了半晌,章氏夫妻嘴巴很严。
郭霆败兴而归。
他离开后不久,章公馆的电话响起。
姜家小姨太太打给郑雅兰的。
“大少奶奶,太太请您和大少爷来吃饭。很久不曾见过你们了,太太想念得很。”小姨太太说。
这个小姨太太,如今被大太太收买了,她是大太太的人。
郑雅兰:“姑姑呢?”
“太太叫我打电话,我去喊她?”小姨太太说。
郑雅兰:“你喊一声。”
很快,大太太来了。
“……想请你们来吃饭的。”大太太说,“怎么了,有何不妥?”
郑雅兰:“没有。”
她真是草木皆兵了。
大太太挂了电话,有点糊涂:“雅兰什么意思?”
小姨太太摇头:“不知。她好像不是很信任我,以为我撒谎。”
大太太:“请他们来吃饭,需要撒谎做什么?”
“就是啊。”
姑姑偶然请侄儿侄媳妇吃顿饭,联络感情,挺正常的。
翌日,大太太安排午膳,尽可能丰富。
小姨太太的女儿在院子里玩,她陪着孩子。
突然,孩子大哭起来。
大太太在房内更衣,闻言叫佣人去看看怎么回事。
佣人还没出去,小姨太太抱着哭成泪人的孩子进门。
孩子哭,她也哭:“……非要扯我的发钗,手掌快要划断了!”
大太太看着孩子的血不停往下滴落,耳边又是大人孩子的哭声,很烦躁:“哭有什么用?快带着她下去包扎。”
“去教会医院看看,这伤得太重了。”小姨太太说。
大太太:“快去吧。”
只想让她们走,哭得太烦人了。
小姨太太抱着孩子,狼狈出门拦黄包车。
佣人后一步出来,小姨太太已经带着孩子走了。
“我到底跟不跟去?”佣人想。
她跟去做什么呢?
车钱谁给?
这么想着,佣人犹豫着回了正院,没去跟小姨太太。
中午时,章甫、郑雅兰来了。
章甫的父亲在官府当差,他没空过来。
就在他们进门后,正院突然被人围住了。
有个人蒙面,带着人冲了进来。
蒙面女人进来第一件事,二话不说抬起手枪,一枪击中了石小岚的眉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