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重地用袖子抹了眼泪,“妈,既然你不想让我读,那我就不读了。书是你烧的,你要把钱都拿来补上。还有,给我找个人家,我嫁过去吧。”

纵然不想和她过一样的日子,不过希望都没有了。

嫁人,彩礼给她。

这辈子,就这样了。

至于跟谁过日子,都是一样的。

她心灰意冷的语气,令宁嫂子有点慌,“你说什么东西?你还没满十五岁,就实在憋不住要找男人的很?我也没不准你读书。你现在去求陈金额秀这个大作家教你,我保证不耽误你学习,不带喊你干活的。”

反正,无论如何她都不吃亏的。

要是真的教出了出息,她可是死丫头的亲妈,什么好处都是她的。

要是没有,呵呵。

宁雪无语至极,“她凭什么教我?”

“那是你的事,别说我没给你机会。”宁嫂子撇撇嘴,冷淡地说道。

她主动接过了做晚饭的事,催促宁雪去找别人说清楚书的事。

也怕说的不好,非要让她赔钱。

所以,命令她必须解释清楚,否则别回家。

额外花一分钱,对她来说,都跟割肉一样的。

宁雪没有吵闹,低着头出去了。

她真的很绝望。

有这样的妈,也不知道是前世做了多少孽。

烧书的是她,还有脸说,要是解决不好这事,就不要回来的。

口口声声骂她手痒,要不是她借书回来,哪来的书烧,真是无话可说了。

她也没脸去和别人说。

借的时候,说得好好的,会保存好。

才两天,都被烧了。

还不知道人家会不会觉得,是她故意藏起来,不想还了。

她不想去,就在家门口不远的地方蹲着,一动不动,看起来就像木头墩子似的。

陈可秀思来想去没事做,就拎着锄头,一只手在地里敲泥块。

这两天都风干了,用锄头杵一下,也能变成小碎块。

她虽然不会,可是宁嫂子会啊,她都锤小了泥土,并且菜籽都发芽了,跟着学呗。

要是真的什么都等着邵卫国回来做,他确实也是太累了一些。

中午他回来,还特意发了面,说给她做馒头,万一哪天回不来,怕饿着她。

搞得好像她是双手都没了一样的。

她只是生火困难,每次都弄得灰头土脸,火就是不会燃,又不是真的纯废物。

不过他坚持要照顾,搞得陈可秀挺不好意思的,得多少做点活。

发好的面,她揉不动,只能在地里出力气了。

不管能做多少,也得让他知道,她是有这个心的。

不然,长期让他一个人做,人的本性,是很容易产生不平衡的心理的。

她单手砸了好一会的泥坨坨,才发现公用的水管旁边,有个黑乎乎的东西。

水管那里留了地方的,而且挨着厕所。

家属院的厕所还可以,虽然也是旱厕,不过用水泥覆过的,就是粪坑臭点,要是及时冲一冲,也不算很脏。

不得不说,宁嫂子虽然恶心,在讲究厕所卫生的事情上,两家没有闹过矛盾,都比较自觉。

话说回来,这里有个小死角,要不是在地里,只是从家门口看的话,是根本看不到的。

等看清是宁雪,她索性把锄头挖在地里,坐在锄头柄上,“咋的了,还藏起来。”

她不怎么会弄地,只敲了一会儿,手指感觉火辣辣的,好像要磨破皮一样的。

也气喘吁吁的,说话的时候,还稍微喘着气。

宁雪把埋在膝盖里的头抬起来,脸都哭肿了,打着补丁的裤腿,一片湿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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