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靳延坐在轮椅上,拿着金簪发呆。
苏月婵太过分了!
在她做出这么过分的事情后,他若还眼巴巴地送金簪过去,岂不是很卑微?
皇家尊严何在?
这支金簪,他不想送了。
午膳过后,他拿着金簪去明德湖畔,准备将金簪扔进湖中,眼不见为净。
刚到湖边,就遇到了苏月薇。
她正与萧靳泓挽着手一起散步。
见到萧靳延手中的金簪,她眼中一亮。
这是她想要的款式,之前一直买不到。
没想到萧靳延竟如此上心。
她都不要他了,他竟还主动帮她买金簪。
她怎么这么有魅力?
苏月薇得意地扬了扬下巴,一步三扭地走到萧靳延面前。
她望着萧靳延手中的金簪道:
“大殿下,这金簪,是送给婵儿妹妹的吗?”
像是被人突然道破心中隐秘,萧靳延心头一震,手中金簪差点拿不稳。
他连忙否认:“不是!怎么可能?!”
见他如此紧张,苏月薇心中愈发得意。
她摆出一副极为不赞同的表情道:
“大殿下是婵儿妹妹的未婚夫,这金簪,不送婵儿妹妹,还能送谁?大殿下,你可不能辜负了婵儿妹妹的一片痴心呐!这金簪,你还是送给婵儿妹妹吧。”
萧靳延一阵心烦。
他将手中金簪往苏月薇手中一塞,然后拨动轮椅,快速离去。
果然是送给她的!
苏月薇心中得意极了,嘴上却说:
“大殿下,我心有所属,不能收你的金簪。”
“你等等我,我把金簪还给你。”
说完,她佯装一脸着急地去追萧靳延。
萧靳延没有停下等她。
她假模假样地追了一会,然后停下脚步道:
“既然大殿下执意要送,那我就暂时代为保管,大殿下可以随时要回去!”
围观学子议论纷纷:
“我的天,大殿下这也太痴情了吧?”
“谁说不是呢?真羡慕苏月薇,命怎么就这么好?”
“命好会从外室肚子里爬出来?这不是命好,这是手段高明,吊男人高手。”
“苏月婵太可怜了!她是进退两难啊!嫁或不嫁都是错!”
“可不是嘛!若是嫁给大殿下,注定了备受冷落,不受待见;若是退婚,谁还敢娶她?”
“昨日顾师长不是说想娶她吗?”
“你想多了,顾师长谪仙一般的人物,怎么可能看得上苏月婵?顾师长之所以那么说,是为了帮她解围,你这都没看出来吗?”
“原来如此!顾师长演得太真实了,我还真没看出来!你不知道,我当时都惊呆了!”
......
萧靳延和苏月薇都是京城大红人。
很快,他送她金簪的消息就传遍了全京城。
连宫里的郑贵妃都听说了。
她气得狠狠砸了手中的燕窝盅。
燕窝混杂着碎瓷片撒了满地。
“不争气的东西!”
她拍着桌子狠狠发泄情绪,否则她真要疯了。
堂堂皇子,竟然跪舔一个水性杨花的私生女!
他这是把皇家尊严按在地上摩擦!
她不出手对付苏月薇,是想留着她对付苏月婵。
让苏家姐妹自相残杀,卉儿才有希望。
谁知苏月婵这么没用!
而且她是越来越没用了!
以前,她虽然抢不过苏月薇,但好歹还挺努力。
如今,她是彻底摆烂了!
不是忙着做生意,就是忙着查案。
一个女孩子,又不能加官进爵,搞这些有什么用?
身为女子,最重要的是抓住男人的心!
卉儿也是。
靳儿只不过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,她有必要较真吗?
就不能包容点?
成天计较来计较去有用吗?
就不能学靳儿做一只彻头彻尾的舔狗吗?
气死她了!
这些孩子,没一个省心的!
不该舔的瞎舔,该舔的不舔。
这个世界是怎么了?!
苏月婵也听说了萧靳延送苏月薇金簪的事。
她忙着寻找钱家婆媳的下落,对此事并不在意。
以往,萧靳延就经常当着原主的面送苏月薇东西。
原主的心被剐了一次又一次,直到最后,渐渐麻木。
对她来说,这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,没什么好多想的。
有这时间,还不如多想想,钱家婆媳会躲在哪。
一家五个男丁全都死了。
她们迟迟没有出现,肯定是怕凶手杀人灭口。
眼下,凶手肯定也在寻找她们。
就看谁能快一步找到她们了。
头顶突然传来珩王的低沉声:
“婵婵,你别难过。不就是一支金簪吗?咱不稀罕。我给你买纯金头面,纯金项圈......”
这是想用金子砸死她吗?
苏月婵哭笑不得,仰起头望着萧玉珩道:
“皇叔,我没难过。”
萧玉珩一愣,唇角随即轻轻勾起。
他佯装漫不经心地问:“那你为何一直不说话?”
“我在想案子。”苏月婵解释。
萧玉珩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,唇角高高扬起。
他毫不吝啬地夸赞:
“真是个好孩子,没有辜负皇叔的一片栽培之心。”
“那是当然!”苏月婵趁机表忠心,“皇叔有我,如虎添翼。”
“我还以为你会说琴瑟和鸣呢。”萧玉珩试探着道。
“我倒是想,可就怕玷污了皇叔。像皇叔这般霁月风光的绝世美男子,怎么着也得配一个冰清玉洁的天仙。”
苏月婵甜言蜜语张口就来,笑得没心没肺。
说甜言蜜语她很擅长,就看她乐不乐意。
珩王殿下对她这般好,她自然乐意说。
换做萧靳延,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说的。
狗腿也是有底线的。
“冰清玉洁的天仙?”萧玉珩凤眸低垂,含笑望着她,“你不就是?”
苏月婵:“......”
珩王殿下撩起人来,比她还猛。
幸亏他是个太监,否则,她有且仅有的一颗心,得彻底沦陷。
深吸一口气,她收起杂乱的情绪,勾唇自嘲:
“冰清玉洁是真,声名狼藉也是真。”
“真相如何不重要,重要的是,若与我在一起,皇叔的名声就毁了。”
“我有名声吗?”萧玉珩挑了挑眉,风目灼灼地看着她道,“我与你一样。冰清玉洁是真,声名狼藉也是真。倒是十分般配。”
苏月婵一颗心跳得飞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