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天地有道，择其一便能通天，通天证道，化身成仙。”
斩妖司内，高台之上那位言语极少的斩妖司尊，难得的指点起了他人的修行。
而此刻他面前之人，正是杨家长子孤星杨千言，以及千钧圣使莫宁臣。
莫宁臣眼神流转，缓缓起身主动道：“司尊大人，若是再无其他事情，属下便先行告退了。”
“不必，很快你也会踏入武帝境，接下来的这番话对你而言也一样有益。”
杨承胤轻声开口拦下了想要主动离开，单独留下杨千言与杨承胤莫宁臣。
而听到了这句话的莫宁臣，也是内心一喜点头道：“多谢司尊不吝点拨。”
“青瓷是个好苗子，我的确也有想把斩妖司交给她的念头。只不过她对我的误解始终太深，即便我愿意让她继任斩妖司，她也未必会如我愿的坐上这个位置。斩妖圣使，不该只有一名地仙。”
杨承胤说完这句话，将两颗冥石甩出，分别落在了杨千言与莫宁臣的面前。
莫宁臣看着面前的冥石惊讶抬头道：“这是冥族红衣大祭司的冥石结晶？”
“冥族冥族类比妖族妖丹，上面虽无大道之息，但终归是踏入了陆地神仙境的精华所在，能够在上面领悟到多少，终归要看你们自己。”
杨承胤轻声开口道，杨千言先做出反应，单膝跪地道：“多谢司尊。”
明明是父子，却没有丝毫的情感波动，杨千言与杨承胤之间，仿佛只是上下级一般的关系，让一旁看在眼里的莫宁臣内心诧异。
而看着眼前的冥石，莫宁臣却没敢像杨千言一样直接收下，犹豫道：“司尊，我距离武帝还有一定的差距，这颗冥石司内应该还有比我更适合拥有的人吧。”
“收起你那些花花肠子。”
冷漠的话语瞬间让莫宁臣如坠冰窟，察觉到杨承胤冰冷的眼光落在自己身上，让莫宁臣死死的低头不敢反驳只言片语。
“许子敬早就找到了属于他的那条大道，进入地仙其实只是时间的问题，只不过我不知道是什么时间。”
莫宁臣眼神流转，很快反应过来了杨承胤的意思。
杨承胤这番话压根不是在说自己不知道许子敬的境界，而是想表示许子敬无法成为自己的心腹，只是……
“我很看好苏乘羽，看好的程度其实还在叶青瓷之上。”
“司尊？”
莫宁臣诧异的抬头，没想到自己脑海之中刚刚想到苏乘羽，这位司尊就像是早就猜到一样直接点破。
杨承胤面无表情的看着莫宁臣，轻声道：“但他终归还太年轻，北罗之行虽足够让其在京城立足。但慧极必伤，情深不寿，强极则辱，天道忌满。”
莫宁臣眼神飞转，思索了一番后道：“可是当年惊龙圣使不也一样……”
“他明面上是我斩妖司第一圣使，背后有天子站台，谁敢对许子敬动手？再者说，你以为许子敬这些年没有韬光养晦？”
杨承胤的一句话惊得那莫宁臣内心翻涌，前者莫宁臣或多或少能够感觉到一些。
但韬光养晦？
自从进入斩妖司以来，几乎是公认斩妖圣使中第一人的许子敬还在韬光养晦？
他不敢相信，若是没有这份韬晦，许子敬会成为一个怎么样的家伙。
“立足对于苏乘羽而言只是开始而已，他是否有资格成为下一任司尊的候选人，我还在观察，目前来看他的优先级并未在你们二人之上。当然，前提是你们进入地仙。”
莫宁臣内心一颤，终于彻底明白了杨承胤的意思，抬头看向眼前的冥石，不再犹豫将其收入了自己怀中。
“多谢司尊。”
“宁臣，先下去吧。”
莫宁臣深吸一口气，这才离开了斩妖司主殿之内。
等到莫宁臣彻底离开之后，杨千言才轻声开口道：“莫宁臣的天赋很难进入武神。”
杨承胤听着杨千言的判断轻笑一下：“那说明你对莫宁臣的认知还不够深。”
杨千言眉头一皱，不解地看向自己的父亲道：“还请父亲明示。”
“你以为他真的不想收下那颗冥石吗？从我拿出冥石的第一刻起，他的眼中便只有欲望。”
杨千言闻言平静道：“父亲慧眼如炬，自然一眼能够看穿他内心所想。”
“你错了，不是我看得清楚，而是他毫无掩饰。”
杨千言眉头一皱，一时间没有察觉到这话语之中细微的差别。
“莫宁臣知道即便再怎么隐藏也骗不过我的眼睛，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隐藏，我对他释放善意，他也一样不遮掩自己的野心。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。”
“我不明白。”
杨千言摇头，依旧没有明白自己父亲的意思，毕竟怎么看这个形容都像是在说莫宁臣目光短浅。
杨承胤看了一眼杨千言，冷漠道：“你会对一个，你一眼就能看透的家伙，充满提防吗？”
杨千言愣了一下，终于有些明白了过来。
杨承胤的目光在杨千言身上扫过：“论天赋莫宁臣很一般，别说是和龙玄叶青瓷那种人比较，即便是与你相比，都逊色不止一筹，但他却是两司之内，除了你与许子敬之外，我最看好能够进入地仙之人，你知道为何吗？”
杨千言摇了摇头。
“在他的身上，我看的是年轻时候的我自己。”
杨千言闻言如坠冰窟，脸色发青不敢言语多言语片刻。
杨承胤见状终于轻笑了一笑道：“怕什么，有我在他就成为不了第二个杨承胤。”
杨千言听闻这才松了一口气，良久才道：“那苏乘羽呢？”
这个名字让带上了些许笑意的杨承胤瞬间恢复了平时的冷面，脑海之中出现那个被风解语护住的年轻男子，思考许久道。
“等他回京之后，真正能够在这京城之中活下来，再跟我说他的未来吧。”
杨千言眨眼道：“父亲打算对他动手？”
“我为何要对他动手？得罪风解语，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，那个疯婆子什么都做得出来。”
“那父亲此话何意？北罗之行让应该足够让苏乘羽在京城站稳脚跟了吧？”
“你当真这么认为？”
杨承胤冷笑的开口，杨千言却更加疑惑。
杨承胤轻笑一笑道：“陛下可以容忍临安公主爱上一个普通人，却不会容忍临安公主嫁给一个能够切实手握大权之人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因为夏国皇权只能姓赵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