隐隐听到女人的声音：“他醒了……”
再一次醒来，病房里面已经有不少人了。
张锡凡艰难地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腿，发现双腿还在。此刻，他竟然想要流泪。
这是张锡凡第一次真实感受到死亡的威胁，和在山上与赵心怡一起挨冻的感觉不同。那个时候，虽然危险，但是他有着坚强的意志能够维持清醒，有强壮的体魄抵御寒冷，直到有人出现才放松晕倒。
而这一次，张锡凡真切感受到生命的脆弱和无助。当那辆车撞过来的时候，他引以自豪的意志力，强壮的体魄，都薄的和纸一样。
他能够感觉到，自己的生命在那一刻已经不属于自己了。
仿佛命运掷出一个骰子，决定着自己的生与死。
“锡凡，你现在感觉怎么样？”周槐的声音，为张锡凡驱散了一些残余的恐惧。
张锡凡下意识想要起身，但是全身疼痛。
周槐亲自为他将床摇起来一些，让他能够更加直观看清病房里面的人。病房里面都是医生和护士，他们在观察着自己。
“领导……我差点认为自己醒不来了。”张锡凡嘶哑着嗓子，无力地说到。
周槐作为心思深沉的大领导，此刻听到这句话，也感觉眼眶微微发红。张锡凡这一次能活下来，可以说是运气。
“你现在感觉怎么样？”
周槐关心地问道。
张锡凡哪里能说得出来，他现在除了疼，什么都感觉不到。
周槐又询问：“你还记不得记得什么？”
张锡凡皱紧眉头，他只记得车子翻滚的瞬间。似乎是一辆大货车，但是这段记忆又不是很清楚。甚至他一度想不起来，自己是在哪里出事的。
周槐又看向主治医生，主治医生赶忙上前：“周市长，张秘书的情况还好。主要是大脑受到了震荡，人的大脑有应激反应，所以记忆出现部分缺失。
需要一段时间静养，或许就能够记起来。至于其他问题都不严重，腿部有轻微骨裂，身体多处韧带有拉伤，只要休息的时间够了，就能够恢复。”
张锡凡此刻想到了乔强，赶忙询问他的情况。
周槐听到乔强名字的时候，眼中闪过了一丝复杂，不过还是开口说到：“他的情况比你严重，三根肋骨断了，一条腿也断了。没有半年到一年的时间，无法彻底康复。”
张锡凡倒是没有注意到，周槐提到乔强的时候，语气的冷漠。
他注意力都在这个消息上，心里也有些难受。他刚刚和乔强建立了良好的关系，没想到自己受伤，他受了更重的伤，也不知道职业生涯还能不能继续。
命运的无常和残酷，是任何人想不到的。
注意到张锡凡情绪低沉，周槐让医生和护士检查过之后先离开病房。
等到医生和护士离开之后，周槐这才握着张锡凡的手，沉声说到：“锡凡，这一次又是我差点害了你。”
张锡凡听了这话，不由一愣。他由于大脑受了震荡，只勉强记起出事前的一幕。他到现在，都没有怀疑过这起事故。
周槐也不和他打哑谜，直白告诉他：“你们是被一辆大货车撞到的，那辆大货车前后两次撞击你们，都是不要命的方式。司机没有系安全带，当场死亡。”
张锡凡这个时候，恢复了一些清醒。大货车连续撞击两次，肯定是有问题的。如果是意外的话，明明乔强已经倒车闪开，第一次被撞飞还能解释，第二次再撞上去的话，那么司机肯定调转方向追过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