柏岭跟他又客套了两句,这才离开了。

张锡凡知道柏岭把自己这条关系打通了,回去之后,应该就会有大动作了。他本就是副厅级,接任统战部部长入班子,也是能够说得过去的。

这件事,现在张锡凡也没有什么理由拒绝了。

柏岭离开之后,张锡凡这才与周槐一起坐车回去。到了宾馆之后,两人一同去了周槐的房间。

进了房间之后,周槐神情这才有些放松。他将领带给松开,就连衬衫纽扣也打开了几个:“自己倒茶吧,我就不照顾你了。”

张锡凡哪里敢让自己老丈人照顾,不仅给自己倒了茶水,也给周槐倒好了茶。

周槐换了一双拖鞋,去洗了一把脸,这才走了回来:“这餐饭,看出了什么门道么?”

这番话,也有考校张锡凡的意思。

张锡凡试探性回答:“爸,你是不是想要去商务部,但是又对发改委有所意动。”

周槐微微一笑:“我表现得很明显么?”

张锡凡解释了起来,从他的角度来看,周槐专门为商务部覃立远准备了内容,自然是瞄准了商务部。

可是中途高中榜插话,自己老丈人显然与高中榜似乎更有话题。

张锡凡分析完之后,又问道:“爸,你的想法是哪里?”

果然周槐如实说道:“我的想法还是商务部,先调过去担任司长。”

司长也就是厅级,张锡凡皱了皱眉头:“不是说您能提么?”

周槐笑了笑:“哪有这么简单的提拔,过去之后要经过考验的。能不能通过考验,还要两说。不过商务部那边,机会更多。一年内,应当就会有所结果了。”

张锡凡也通过王信诚知道,王老临终之前,向高层郑重推荐了周槐。所以周槐的这个考验,应当会容易一些。

不过哪怕就是司局级,周槐在部委和在安北省是完全不同的。

看到自己老丈人的事情算是尘埃落定了,张锡凡这才说出了自己的事情:“爸,有件事我想要跟你说一下,我想要听听你的意见。我听说,闫派的高层已经放弃了安北,应该也是放弃了闫派。”

周槐果然没有听过这件事,他明显愣了一下,随后皱眉:“你听谁说的?”

跟自己老丈人,张锡凡也不隐瞒,将安老的事情说了一下。

周槐听了直跳眉,自己这个女婿,真是时常给他一些惊喜。神不知鬼不觉的,怎么又搭上了安家。

周槐和安士齐的关系不错,所以自然明白安老的分量。对于安老能够高看张锡凡一眼,他还是有些意外的。

到了安老这个境界,眼界是很高的。或许一些少年才俊,在别人眼中凤毛麟角的存在,到他那边去看,也就是中等偏上而已。

他们看人,有时候更多是看眼缘。

周槐与安士齐、郑瑶的关系都不错,也曾主动去打过招呼,不过老爷子对他可没有这么亲近,还主动透露关键信息,想都别想。

不过正因为是安老透露的,这件事应该就是板上钉钉了。

周槐看向张锡凡:“你是怎么想的?”

张锡凡坦诚说道:“爸,你是知道我这个人的,我只知道干事,至于怎么上拉天线,我是一知半解的。”

周槐闻言差点笑出了声:“拉倒吧,你别在这里跟我玩聊斋,你小子不知道怎么上拉天线?就你这一手牌,估计我都看不透你底牌还有哪些。”

张锡凡抓了抓头,他这一手牌,大多都是阴差阳错。

周槐也没有跟他继续开玩笑,而是想了想说道:“你还是小看了一个人。”

张锡凡诧异地看向他,周槐解释道:“你小看闫文志,闫派是他一手创建的,他既然在退休之后,还能着手做准备,借助田安象试图推你上位,重新掌握闫派。那就说明,他对闫派的发展是极有信心的。

闫文志这个人最擅长的事情,那就是对大势的推演。就像下围棋一样,有些人精于计算,有些人则是擅长放眼全局,以势压人。闫文志就是以势压人的人,他能做到,就是对形势的洞察。在他退休的时候,大概率已经算到高层反应了,所以你不必太过担心。”

听到周槐这么说,张锡凡也觉得有道理。

“还有一方面你没有想好,高层或许是放弃了安北,不代表放弃了闫派。放弃安北是很容易理解的,闫文志已经退了,闫派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人物,就相当于棋盘上没有棋子。那么这个高层暂时不碰这个棋盘,让其他人的棋子在里面排兵布阵。

可是一旦有棋子出现了,而且明显能够一用,那么这位棋手很有可能会重新出现,到那个时候,就是你重新拉上这根天线的时机。不过在棋手出现之前,你的路会艰难很多,毕竟富贵险中求。”

周槐一句富贵险中求,令张锡凡产生了深思,既然有风险那么就有机遇,自己如果能够真的掌握闫派,或许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。

最关键的是,之前自己老丈人在安北省,就算闫派重新掌握了,那位高层怕是只会见自己老丈人,不会轻易接触自己的。

而如今,自己老丈人要来四九城,自己将会是那位大人物唯一可以选择的对象。他总不能不接触自己,而是接触侯泉年吧。

倒不是张锡凡看不起侯泉年,而是侯泉年基本上是无用之用了。如果那人这么没眼力见儿,也没有跟他建立联系的必要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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