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脸一戳,便又回了原样。

这般左右各戳了一下,那小家伙仍旧没有动静。

自然,是因为姜浓也不舍得用力。

谁知,这边的周玄绎见了,也是上手一戳。

可惜,人与人是有差距的。

那周玄绎一戳,竟直接将怀里的小家伙戳醒了。

被戳的地方还多了一抹红。

小弘儿醒了,显然也是有些愣,之后傻乎乎地看了看姜浓,又看了看尴尬且目光躲闪的父亲。

紧接着,哇呜一声,哭了出来。

可怜巴巴的。

肉肉的小下巴都在发颤。

眼睛缀着泪珠子。

在娘亲怀里,委屈巴巴地哭着。

姜浓心疼坏了。

扭头瞪了一眼目光躲闪,满脸歉意的周玄绎。

便哄着怀里少有哭的小弘儿,揉着那红红的一块。

哄着。

周玄绎显然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,试图挽回。

可惜,姜浓便不让他碰小弘儿了。

也是幸好,小弘儿是个好哄的。

吧嗒着泪珠子,在娘亲怀里拱了拱,那酷似他娘亲的眸子望着罪魁祸首爹爹。

哭着哭着,便开始咧着嘴笑了。

他如今没有牙。

粉嫩的牙床,笑起来便让人看得心都软了。

姜浓看着儿子方才哭得可怜,而今又是同他哥哥一般没出息的模样,也是没有脾气了。

报复性地揉了揉他那小脸。

“不痛了?”

小弘儿眨巴着大眼睛,那眼还挂着湿湿的泪珠子,又是冲着姜浓咧着嘴笑。

瞧见了姜浓的手,便是眼巴巴地,抬着小脑袋,要咬娘亲的手。

如此小模样。

自是人人看了心都能软下来。

姜浓也自不会如这小家伙的愿,让他啃手。

他父亲见了他再啃了手,恐怕脸色都要变。

见小弘儿显然忘记了方才的疼,周玄绎也凑了过来,那冷清的脸也是含了几分难得的笑意,伸手要将小儿子抱在怀里。

可显然,人家小弘儿在娘亲怀里舒坦着,未曾要换人抱。

还用小脑袋拱了拱周玄绎的手,那拒绝之意不言而喻。

周玄绎堪堪地伸回了手,望着那笑得欢快的小身子:“父王举高高。”

也不知是那小弘儿真的听懂了,还是耐不住父王的缠。

之后小弘儿还真的伸着小手让周玄绎抱了。

周玄绎也不辱使命,抱着那个小家伙颠着,举高高。

这边的小团儿回来了。

看到了父王和弟弟,便蹬着小腿,跑了过来,一下子搂住了父王的腿,兴奋地说道。

“小团儿也要,也要举高高……”

周玄绎便一胳膊也把小团儿提了起来。

父子三人,玩闹得不亦乐乎。

那冷清的脸,哪里还有一丝锋利冷冽之色。

姜浓在一侧看着,眉眼间尽是柔和。

却是看到七婆子愁苦犹豫的眼神后,目光涣散了片刻。

她看了七婆子一眼,去了内室。

而今内室唯独主仆二人。

姜浓:“你也知,姜茹和苏永清生辰之日不过才差了一日?”

七婆子目光严肃地点了点头,眼底满是惊颤。

“可,怎会如此,太过……大逆不道……”

姜浓:“母亲生产的那一日,你可知发生了何事?”

七婆子摇头:“那时我刚来姜府,所知的并不多。”

姜浓手捏着帕子,看了一眼外头正在戏耍的父子三人。

“去,去查!务必将母亲和苏姨母生产之事,两日情景尽数查清楚。”

七婆子点了点头,便退下了。

姜浓垂眸望着手中的帕子。

脑海中却乱得不成样子。

姜茹。

苏永清。

姜茹是母亲最为疼爱的孩子,与母亲也有几分相似。

可相似之人,并非一定是母女,也可以是姨侄……

姜茹。

她似从小到大都受人偏爱,疼惜。

姜母疼爱,说她是最知心的女儿。

苏姨母疼爱,自小就能看出,见面了必然要夸上一夸,有了好物也会给姜茹。

她从前不懂为什么。

可如今……

若真是她心中所想。

一切便都说得通了。

为何苏姨母对姜茹与众不同,疼爱无比。

为何苏家会对苏永清这个大公子这般。

为何姜茹要对苏永清下手。

这种种的一切。

都似天刨开了一个口子般,只要剥开了那一层薄皮……

便一切都清晰。

可……

苏永清到如今。

他这一辈子……

他倘若当真是她嫡亲的哥哥。

是姜家的大公子。

而今他所经历的一切,便都是笑话。

当真,就是一场笑话。

……

几日后。

七婆子惨白着脸,带来了消息。

“奴婢只查到了,夫人生二姑娘之时,是在苏家……”

“因苏姨母生产,便命人急匆匆来寻同样大着肚子的夫人过去陪伴,说是苏姨母熬不住了, 要见夫人这个情谊最深的妹妹才能安心……可谁知,夫人竟也发作了,在苏家诞下了二姑娘。”

说着,七婆子目光越发深沉了,声音也渐渐变得低缓压抑。

“那些涉事的稳婆皆已无故身亡,毫无线索可查……”

“一前一后……是在苏家,太子妃,我们……”

姜浓望着急切的七婆子,眉眼轻颤,胸腔前的阵痛剧烈无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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