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浓:“宋大人……本就喜欢男子。”
昭阳使劲点头:“当真让本公主刮目相看,他竟有这般癖好的……”
姜浓看着昭阳小脸上掩饰不住兴奋的模样:“……这宋大人毕竟是少有的有才之辈,还生了一双奇目,有一些与旁人不同也是正常。”
昭阳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:“嫂嫂说得有理,不能因他有这般的怪癖就低看了他。”
“我等还是要为他保守秘密才是。”
姜浓:“你说得极对。”
楼上的戏开场。
传遍了整个楼。
可昭阳却是眼睛皆未落在那台上伶人身上一下。
目光灼灼,直勾勾地瞅着那隔壁的厢房,似她当真看到了一般。
而今嘈杂,倒听不到隔壁的声音。
更是让人浮想联翩。
姜浓望着昭阳,试探一问:“不是说皇后娘娘有意招宋贯卿为你的夫婿?”
昭阳小脸猛地一红,紧巴在了一起,使劲摇头摆手。
“不,本公主,本公主要寻的驸马可不能是他……”
说那,昭阳就似想到了什么,看了一眼那隔壁的窗子,紧绷着脸对姜浓说道:“我要进宫寻母后,嫂嫂我就不陪您听戏了。”
姜浓点头,看着昭阳匆忙离开的背影,路过宋贯卿的厢房时,还装作若无其事地瞥了一眼。
便迅速地离开了。
姜浓却是觉得今日的戏很是好。
那唱戏的装扮得也好。
总之,都很好,她舒坦极了。
只要昭阳对宋贯卿再无心思。
就不会似梦中那般,再错嫁给宋贯卿。
宋贯卿的秘密被揭露,处以欺君罔上,侮辱公主之罪,得了死刑。
昭阳也不会自责愧疚一辈子。
普天之下的男子千千万。
到底也有合适昭阳的。
……
戏唱得正急。
她这厢房来了个客人。
正是隔壁唱戏的角。
而今衣衫周正,玉树临风的宋贯卿。
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审视和试探。
模样没了平日里放荡不羁,多了几分正经,上前给姜浓行了一礼。
“微臣参见太子妃。”
姜浓将茶盏搁置在一侧,含笑道:“宋大人请坐。”
宋贯卿而今显然是身子紧绷的。
犹豫了片刻才落座到一旁。
看姜浓的眼神都带着些肃然,不敢轻举妄动。
姜浓只当没看到。
将七婆子和云芝派到了外头候着,她则看着宋贯卿道:“今日这戏唱得不错,怪不得宋大人喜欢听戏,也是别有一番滋味。”
下一刻,那宋贯卿就起身,跪在了地上:“还请太子妃为我保守秘密,往后宋某定会报答。”
姜浓命宋贯卿起身。
望着他并不单薄,当真似男人身的肩膀。
笑了一声:“宋大人是本妃的恩人,也是理应当我来报恩,旁的我皆不知。”
宋贯卿那紧绷在一起的身子才松懈了些。
心中甚至暗自庆幸,他在帮过太子妃后,未曾吝啬讨要银子。
起身,宋贯卿的眼睛还带着几分惧意。
言谈举止无丝毫女子之态,随意落座在一侧,看着姜浓的眼神充斥着感激,苦涩一笑:“若非娘娘提点,我恐怕真的要栽了。”
姜浓不避讳地看着宋贯卿那脸,宋贯卿内里是女子,她自不会避讳什么男女大妨:“你既成了男子,倘若不想被人发觉,必要斩草除根,不留后患的。”
“你竟未曾发现昭阳对你多出了旁的心思……”
宋贯卿一阵苦笑:“臣以为她不过是女孩子心境,喜欢与我玩笑贴近。”
姜浓:“昭阳是公主,不是旁的你可拒亲的女子,倘若圣上当真下旨,你既不能抗旨,必须娶昭阳,又不可冷落了她,那早晚一日,你会暴露在人前,你这般奇人,当若真……”
宋贯卿此时也想到了事态的严重,脸色一白:“谢太子妃替下官隐瞒,只是不知,不知娘娘如何看得出我乃……可还有第二人知晓?”
宋贯卿此刻显然也有顾虑,生怕还有什么把柄在旁人手中。
姜浓自然也理解,于是道:“我发现也不过是一场意外,宋大人有本事,我自然也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本事。除此之外,当无第二人知晓,宋大人往后还是要珍重,保全自身。”
宋贯卿神情一愣,便起身抱拳,说了一声是。
姜浓看着宋大人此等的模样,而今是当真很难将他和女子牵连到一起。
除了他那张俊美的脸外。
不管是身量还是声音皆是男子之态。
若非是有那一场梦,她是如何也不会信这宋贯卿是一女子。
“你是何时装扮成男子的?”
宋贯卿一愣,看着姜浓眼神多了几分异样。
又似在回忆什么。
“自臣幼时起,就装扮成了男子,唯我母亲知晓。”
姜浓身子一僵:“那你可想变回女子?”
宋贯卿眼神坚定地摇头否认:“我身为女子,自小的确因此责备过母亲,甚至想一气之下换回女装,可在我读书行事畅通无阻,能不似那些拘束在院内的闺秀,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,可随意游山玩水,与人说笑玩乐,便越发体会到了男儿身的好。”
“臣并非自夸,臣自小读书习文通字,同龄男子皆是不如,更何况我还有一双能看到旁人看不到的眼睛。若非有这一男儿身,一来我保不住家财,二来到不了这京都城,更不能入朝为官,去到战场之上看浴血杀敌。”
姜浓怔怔地看着那意气风发的宋贯卿。
他而今一身男儿装。
却比那些什么自称英雄气概的男儿都更潇洒凌厉。
无人能及。
若无梦,她怎会知晓他乃是女子。
这世上本就是这样。
若是换了个身份性别,便是有天大的本事,天大的才能,也无处可用。
宋贯卿他的的确确弄得明白。
他品尝到了身为男子的好处。
便不愿变成女子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