伤口裂开,鲜血顺着纱布流在地上。
田彤痛得爬不起来,她怨毒的盯着余笙,刚要破口大骂,外面传来脚步声!
“田小姐,你怎么……”
门开了,三个人脸色有青有白有红。
田彤脸颊泛红,泪雨连连,“霆聿哥哥,余小姐她打我,她说不但要弄伤我的胳膊,还要把我的胳膊给卸下来,我好害怕。”
霍霆聿目光始终都在余笙脸上,他看着余笙的脸色越来越白,忙上前解释:“老婆我跟田小姐只是……”合作关系。
“霍霆聿!”余笙目光定定:“你不是说要飞机落地就去家里找我吗,为什么先来医院看她?你又撒谎?”
“我没有。”霍霆聿上前一步想抱住余笙,田彤却一把抓住他的裤腿,“霆聿哥哥我好痛,我流了好多好多血,我好像要死了……”
死?
霍霆聿垂眸。
满地都是血,触目惊心,他之前完全没注意到!
“你不能死,不过流了点血,一定会没事的。”霍霆聿顾不得避嫌,忙抱起田彤放在病床上,同时找医生给她治疗。
伤口的血一直在流,床单很快被染红。
田彤晕倒前看到了霍霆聿,他满脸紧张的看着自己。
很好,她赌对了,不枉费她忍着痛把伤口生生撕开。
余笙闭了闭眼。
她再也不要听霍霆聿说一句话,他嘴里就没一句实话,行动胜于言行,他就是喜欢田彤!
医生给田彤做手术,霍霆聿松了口气后才发现余笙不见了。
给她打电话发现自己被拉黑,火速回家发现她今晚没有回去。
去哪儿了?
夏风温和的吹在身上,余笙从医院出来,沿着人行道走了很久很久,回过神来的时候周围漆黑一片,连路灯都没有。
转过身往回走,没走多久撞见一辆车。
“笙笙?”高权译下了车,满眼心疼。
余笙有些愣怔,“你怎么会在这里,我随便走了一会儿,不知道怎么就来到这边了,看上去好像还没开发。”
“这里是郊区。”高权译扶着余笙,“现在是凌晨一点钟,你走了多久?这么晚怎么一个人在外面?”
一点。
余笙错愕,也就是说她从白天走到晚上,已经走了七个小时了。
不对,她怎么什么都看不到?
余笙眨眨眼睛,“我好像什么都看不见,你能看见我吗,是不是周围太黑了?”
“你看不见?”高权译声音急促,他屈膝蹲下来从下往上看余笙的眼睛。
两眼无神,没有焦点。
“我带你去医院!”高权译抱着医生上车,心脏砰砰跳,震的肋骨都在痛。
怎么会这样。
按照计划,余笙应该看清霍霆聿的真面目后跟他离婚,怎么会伤心到双眼失明?肯定是暂时失明,余笙不会瞎的,一定不会。
他不允许!
后悔和愧疚充斥着他整个胸膛,高权译顿时大脑空白,油门越踩越沉……
医生给余笙做了全面检查,眼压很高,但除此之外没有旁的问题。
“按理说眼压高只会导致眼睛发胀看不清,不至于失明的。猜测病人是精神压力比较大而暂时性失明,过两天应该就好了。”医生看着报告,有些无奈。
这种情况还挺少见的,但不是没见过。
“一般两天就能醒,先留院观察吧。”医生叹了口气。
高权译喉结滚动,是他做错了吗?
他只是通过田彤让余笙回到他身边,他也没做很过分的事,怎么就惹得她失明了。
“对不起。”高权译守了余笙一整晚,余笙醒来就听到他的这句话。
他一直重复着这三个字。
“怎么了?”余笙摸索着,碰到了高权译的头,她甩甩脑袋,试探道:“霍霆聿?”
高权译惺忪醒来。
“你给我滚开!我不需要你的道歉!”余笙推开他,“别假惺惺的道歉,你骗了我很多很多,让你说实话就这么难吗。我说过你要是喜欢田彤就告诉我,我可以离婚让你们结婚,可你却选择一而再再而三的骗我,你就是个骗子!”
她余笙的眼光可真差,怎么会选择跟骗子订婚?如果没有跟他订婚,她失忆后一定不会选择嫁给他的。
余笙头痛欲裂。
眼前浮现了第一次见霍霆聿的场景,在一个宴会上,她主动跟他打招呼但他却神色平淡……
“笙笙你别难过,还有我,我会像小时候一样陪着你,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跟你在一起。”高权译紧紧抱着余笙。
她晕过去了。
“医生!”高权译神色慌张,忙找了医生给余笙检查好身体。
输了一晚上液,余笙早上悠然转醒。
侧头看到了高权译,影像模糊。
红唇微开,想说点什么,最后却只是扶着床沿坐起来。
原来这几年发生了这么多,而她原本也打算跟霍霆聿退婚的,失忆后却以为她跟他有很深的感情而选择顺理成章的嫁给他。
深吸一口气,擦擦眼角的泪。
她一定要离婚。
“你醒了?”高权译片刻错愕,伸手在余笙跟前晃了晃,“能看到我的手吗,你眼睛感觉怎么样?”
“能。”余笙声音虚弱,“霍霆聿人呢,我要跟他离婚,我不会再给他机会了。”
高权译嘴角瞬间上扬,意识到不妥又落了下去,“为什么要离婚,你还有四个月就生了,孩子怎么办?”
他已经尽量把时间提前了,就是担心太晚离婚的话,一旦余笙决定打掉孩子,会严重影响健康。
六个月落胎,好好休息还能养好身体。
“孩子。”余笙看着肚子,有些恍惚,曾经失去过一个孩子,她不想再失去了。
“孩子是我的,离不离婚都是我的。”余笙轻笑,“就算没有爸爸,我也能把孩子养好,接下来得多赚点钱。”
“好,我陪你一起。”高权译见余笙眼神异样,忙改口:“我是你朋友,小时候在你家吃了那么多饭,以后你的孩子也能在我家吃饭,随便吃。如果愿意的话,孩子还可以认我做干爹。”
“那得看你表现了。”余笙掀开被子,“腿好酸,可能躺太久了,我想下来走走。”
“别。”高权译按着被角,“你知道昨天走了多久吗,腿酸恰恰是因为太累,我帮你捏捏。放心,我可不会像你那么用力,小时候玩过家家,轮到你‘伺候’我的时候,每次都恨不得把我的肉捏下来。”
“哪有这么夸张。”
“有。”
“我怕你报复我。”余笙忙盖住腿,死死压着被子,满脸警惕。
谁都没注意到门开了。
霍霆聿静静看着他们打闹,担忧、愧疚、嫉妒轮番在他眼中燃烧,冷声开口:“多谢高先生带我老婆就医,我会照顾她,你先回去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