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您还没发现吗?姜暄和根本不是以前那个任咱们摆布的姜暄和了。她明知道您是有意留着她娘在相府的,还敢公然向皇上求情把她娘带走,她连您都不怕,还会怕敏儿吗?敏儿在宫中咱们又照看不到,到时候有个三长两短,我可怎么活啊。”
说着,她开始掩面抽泣。
“还不是都怪你,整日宠着敏儿,将她养得娇纵跋扈,担不起一点事。我若不安排暄和进宫,就凭敏儿,她能当上娘娘吗?”
姜相烦躁,没好气的怼了回去。
“问题是姜暄和进了宫,咱们敏儿也没当上娘娘啊。”
说到这个,秦良玉就替姜元敏到委屈。
哪有正牌娘娘当侍女,一个杂牌子货整日抛头露面耀武扬威的。
“这件事情我自有计划,你莫插手便是。”姜相冷声扔下一句,低头处理起政事。
“姜暄和都踩到敏儿头上了,我哪能袖手旁观,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。”秦良玉心急。
“可是我说的话不管用了?”
姜相放下纸笔,抬起头来,严厉瞪向秦良玉。
秦良玉吓了一跳,低下头去。
“妾身并非此意。”
“下去。”姜相不耐烦道。
秦良玉不甘,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,见姜相态度坚决,只好怏怏走开。
房门缓缓合上,屋子里顷刻间只剩下他一个人。
姜相抬眸,静静看向前方,眼里掠过一道凌厉。
“夫人,现下可是要回房间?”
站在外面,下人小心翼翼询问。
“这个小贱人,怎么当初许恩慈生下她时我没有把她掐死,留她在世上做个祸害。”秦良玉咬紧牙齿,字字犹如用足气力发出。
下人不敢言,躬身默默听着。
“今日我出门一事,若是被人问起,便说我只是去胭脂铺逛了逛。听到没有?”秦良玉严声吩咐。
“知道了。”下人连忙应道。
另一边,姜暄和沉浸在喜悦之中,无暇去管旁人的想法。
慕容峥见她这般心情亦是不错。两人都有兴致,春宵帐暖,好不快活。
折腾了一宿,直到日上三竿,姜暄和才从睡梦中醒来。
她起身时只觉骨头都要散架了。
“娘娘,冯小姐那边递信,邀您晌午后一同去听雨湖赏景。”
春月扶姜暄和坐下。
姜暄和看了眼门外,今日艳阳高照,倒是游湖的好机会。
“对了,姜元敏呢?”她环顾四周道。
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,依照姜元敏的脾性定会大发雷霆。当时是慕容峥也在,今儿个怎么还这么安静。
不该过来骂她一顿吗?
姜暄和越想越觉得奇怪。
“她一早就被秦良玉的丫鬟请走了,不知道她们要做什么。”春月如实回答。
“多半是在说我坏话。”姜暄和笑了笑,丝毫也不在意。
能将母亲带在身边照顾,是她前世自进宫后盼到死的愿望,如今终于实现。
她高兴还来不及,怎会被这些个小事影响。
骂便骂吧,奈何不了她,就只能动动嘴皮子了。
姜暄和忽然觉得,前世她那般畏惧秦良玉和姜元敏,不过是画地为牢,自己将自己困住了。
“我娘这一生都是被姜中正,被姜家毁了的。”
她背靠座椅,遥遥看向前方,目光幽深而感慨。
春月温柔攀上姜暄和的肩膀,以示安慰。
“如果她知道她终于可以摆脱姜家了,她一定很开心。”姜暄和嘴角不自觉勾起。
虽说皇宫也是个牢,但至少在那里她不用住柴房,不用整日忍受欺辱打骂。
她们母女二人相互扶持,总能走出去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