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子希瞬间怔在了原地。
片刻之后,身体隐约颤抖了起来,一只手用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。
眼角间,挤出了几滴眼泪。
电话很快就挂了,陈文鹏着急的看着吴子希,问道:“子希,怎么说?”
“是他!”
短短两个字,仿佛给夫妻二人带来了巨大的希望一样。
是他。
那个能够救自己女儿的男人。
吴子希心情激动,不知道该怎么说。
一旁的陈文鹏笑了,但笑着笑着就哭了出来。
压抑了多年的痛苦,仿佛在这一刻爆发了。
吴子希转过身,用力地抱住了陈文鹏:“老公,思忆有救了,她有救了。”
吴子希已经是满脸眼泪,哭花了脸上的妆。
陈文鹏抱着怀里的妻子,身体颤抖,不停地抚摸着吴子希的头发:“有救了,有救了!”
夫妻二人,彻夜未眠。
次日早上。
酒店里,苏闲起了个大早,去卫生间开闸放水。
正站着,张若萱走了进来,一眼就看到了苏闲那根丑陋的玩意,几乎条件反射的退了回去。
脸一红,骂了一声:“你就不能关门?真丑。”
苏闲从卫生间出来,张若萱才走了进去,把门带上,不一会儿,里面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。
等张若萱收拾完毕,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,苏闲等的有些不耐烦。
“女人出门就这样,我才让你等半个小时,要是化妆你还得再等半个小时。”张若萱看出了苏闲的不满,没好气的翻个白眼。
“行了,赶紧走吧,去医院看看。”苏闲道。
两人下了楼,然而刚走出酒店,就看到酒店门口站着两个人。
是吴子希和陈文鹏二人。
张若萱有些意外,连忙走了过去:“子希,你们怎么来了?”
苏闲冲吴子希笑了一下。
昨天晚上他和吴子希聊的很开,这个女人,其实内心善良。
这时,吴子希和陈文鹏两人突然跪了下来,面向苏闲。
张若萱吓了一跳,连忙去扶吴子希:“子希,你这是干嘛?你快起来,你想让这家伙折寿是吧?”
吴子希抬起头,看着苏闲:“苏闲,对不起,我和我老公之前一直不信任你们,真的对不起。”
吴子希是特地来道歉的。
当然,苏闲也并没有在意,毕竟每一个人都要为自己的家庭着想。
更何况,她和苏闲根本就不认识。
“苏闲,昨天晚上谢谢你救了子希,而且还拿到了那五十万,我陈文鹏就算是当牛做马,也一定要报答你的恩情。”陈文鹏道。
张若萱见扶不起来,索性也不再去扶。
苏闲笑道:“不用客气,毕竟,我也是有备而来,应该帮你们的。”
“快起来吧,你老婆身体虚。”苏闲示意了一下陈文鹏。
陈文鹏站了起来,将吴子希也扶了起来。
吴子希擦了下眼泪,冲苏闲道:“苏闲,你能给思忆治病吗?我们跟你走,求你救救思忆,我不想失去她。”
苏闲点点头:“好,我救她,思忆的病,就交给我了。”
吴子希抿了抿嘴唇,而后道:“关于你找我打听的那件事,苏闲,我把我知道的所有消息,全都告诉你。”
“这样吧,我们找个地方坐一坐?”吴子希说道。
“就到酒店楼上去吧。”张若萱示意了一下酒店,没什么比在这里更好谈的了。
吴子希没有拒绝,看向陈文鹏:“老公,你先回医院吧,思忆一个人在医院,我们不能离开太久,你去看着她。”
陈文鹏也不放心女儿,虽然有护士在,但就怕有什么突发情况。
当下,陈文鹏没再停留,骑着摩托车离开了。
“走吧,我们上去!”苏闲道。
三人上了楼。
吴子希在沙发上坐了下来,苏闲坐在了她对面。
张若萱去倒了三杯茶,而后在苏闲身旁坐下。
苏闲问道:“你知道多少,从头到尾,都和我说一遍。”
这一次,吴子希没有隐瞒,说道:“我爸爸,他叫张自正,从我记事起他就在工地做工程,我上初中那年,他接了一个大活,说是要出一趟远门,能赚大钱。”
吴子希开始讲述发生在她身边的故事。
张若萱捧着茶杯,一边喝茶一边听着。
苏闲一直看着吴子希。
她又道:“我问我爸做什么,他说保密,不能说。后来,几乎一年才能回来一次。”
“我读高中那年,我爸突然回来了,他让我妈带着我离开,让我们走得远远地,不要再回家。”
“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那时候,我妈给我改了名字,带我离开了。”
“后来呢?”苏闲问道。
“后来,我再次见到我爸的时候,他疯了,我妈接受不了,不久就去世了。”
“这些年,我也查过一些事情,但是我发现只要我一调查,就会有陌生的电话打给我,警告我,不要查!”
“他们还威胁我,说是要弄死我,我结了婚,有了家,就不敢再过问了。我老公让我不要再提这件事。”
苏闲看着吴子希:“你查到了什么?”
吴子希深呼了一口气,喝了一口茶:“省城,乌山工程,当时那个工程很大,参与的工人有很多。”
“但是,他们陆陆续续,死的死,疯的疯,很可怕,我听说,死了有将近三万人!不包括疯的,以及失踪的。”
“我的天!”听到这些,张若萱发出了一声惊叹。
死了三万人?
这是什么概念?
这可是三万条人命。
苏闲的眉头皱了起来,问道:“你爸爸张自正,现在还活着吗?还是在精神病院里?”
提起张自正,吴子希就忍不住哭了出来。
她强行克制住自己的情绪,说道:“之前我读大学,没办法,只能把他送到精神病院照顾。”
“可后来,有人威胁我之后,我害怕他们对我爸下手。等我结了婚,就把他接了过来。”
“他现在,是死是活?”苏闲问道。
“他还活着,我把他,关在了我家的地下室里,偶尔会带他出来晒晒太阳。”
“但大部分时间,他都是在地下室里过的,他会攻击人,我害怕!”说到这里,吴子希双手捂着脸,痛苦的哭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