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嘘!”白灵见许木认出自己,忙凑上前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。
许木微微一怔,闭上嘴巴不再言语,目光朝四周一扫,眸中的惊讶之色更浓。
巨树之内是一个不大的圆洞,青纱帐幔垂下,将这个树洞分成内外两个部分。
外部,自然是许木此刻站立之处,地上摆着一条玉案,案上放着一个紫金香炉,烟雾袅袅升腾而起,朝空中蔓延开去。
一缕缕青烟在洞中飘散开来,大概是由于此地并不通风,故而这些烟雾也久久不散。
帐幔之后是一张玉质大床,床架上雕龙画凤,好不华丽。
床面晶莹剔透,远胜上好的铜镜,若有美人卧于其上,倒影双人,相映成趣,自是另一番风景。
许木看着四周这宛如女儿家闺房般的景象,不由为之一呆。
“臭家伙,你看什么呢?”白灵见许木眼神乱飘,没好气地冲他传音说道。
许木尴尬地笑了笑,传音道:“道友身处险地,却能稳坐帐中,在下好生佩服!”
“哼!”白灵哼了一声,没好气道,“你以为我想躲在这里吗?有人在追杀我!”
“什么?”一听这话,许木顿时一惊,蹙眉道,“道友乃是黑风大圣之女,谁人这么大胆?”
“还能是谁,我义父的仇家呗!”白灵说着,无奈地叹了口气。
半晌之后,许木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。
原来,当日白灵进入吞天瓶之后,第一时间便朝许木赶去。
在这样一个人人自危的地方,若有盟友守望相助,绝对是最大的助力。
没想到她的运气和许木一般好,走了没几个时辰,就在途中遇上了一株无真树。
无真果就在眼前,她自然不肯放过,当即出手取果。
那守护无真果的异兽不过是一头三阶风狼,须臾间便被白灵斩于剑下。
之后,她便遇上了在后的“黄雀”,而且还不止一只。
白灵大展神威,拼着受了点轻伤,强行逼退众人,继续朝许木的方向逃遁。
她能感觉到,许木也在朝她靠近。
没想到屋漏偏逢连夜雨,白灵刚刚走了两天,就在山林中遇上了一个老朋友——摩罗城的徐生。
徐生乃是雨清坐下的得意弟子,由于雨清和黑风大圣不和,二人天然便是敌对关系。
雨清的修为虽然比不上黑风大圣,但徐生的修为却和雨清一般。
当然了,二者的天赋还是有所差距的,徐生如今已经一百八十岁,而白灵则只有一百五十多岁,在冥界算是一个极其年轻的年龄。
二者仇人见面,自然是分外眼红,大打出手之下,本就受了轻伤的白灵不敌徐生,只能施展秘术逃遁。
没想到徐生竟如跗骨之蛆一般,不管白灵以秘术逃到什么地方,徐生还是能追击而至。
无奈之下,白灵干脆以秘法躲进了这株参天古树当中,借着古树的气息遮掩,勉强算是隐去了自己的行踪。
不过徐生的追击之术显然不凡,虽然没能完全锁定白灵的位置,但一直在附近逡巡不去,显然还是能大致察觉到白灵所在。
于是乎,白灵干脆哪也不去,直接在树洞里住了下来。
许木听到这里,神情古怪地扫视了一圈树洞中的情形,忍不住笑道:“逃命能逃得道友这般惬意,也算是前无古人,后无来者了!”
白灵嗔道:“你真当我打不过这个徐生?我只是想等你到了,将此人一举灭杀罢了!否则的话,我的伤势早已痊愈,就算杀不了他,至少也能将他逼退!”
许木闻言微微一笑,没有反驳白灵,摸着下巴思索片刻,忽然说道:“依道友之言,你与徐生的实力只在伯仲之间。他在此地逡巡不去,修为一直都处在损耗当中。”
“而道友躲藏在此,则可以慢慢恢复伤势和修为,这一点徐生会想不到?”
白灵讶然道:“许道友的意思是……”
许木断然道:“若是在下所料不错,徐生一定留了什么后手,这个后手,足以抹平他因为修为损耗而产生的差距,甚至可以对道友的性命产生威胁!”
闻言,白灵陷入了沉思当中。
片刻之后,她点点头道:“不错,徐生的行为确实诡异,本姑娘差一点就上当了,多谢道友提醒!”
许木笑道:“道友无需言谢,道友智计无双,就算在下不提醒,恐怕也不会轻易上当。只不过道友身处局中,不如我这个旁观者看得全面罢了。”
白灵闻言淡淡地笑了笑,没和许木多客气什么,而是直接说道:“那依道友之见,我们应如何行事?莫非就此退去?”
许木笑着摇摇头道:“非也,道友之前已经说了,此人一直可以追上道友,想必是以某种秘法锁定了道友的气息,想要摆脱此人绝非易事。”
“与其如此,不如将计就计,将此人一举击杀!以除后患!若他真有什么后手,令我等不敌,到时候再退也不迟。”
“好!就这么干!”白灵双掌一合,白骨相交,发出“啪”的一声。
紫月之下,原本静谧的山林近日却不怎么太平。
时不时的,山林间便会传来一声惨嚎,接着便是一阵呼喝声、喊杀声。
追与逃的生死游戏,一直都在山林各处上演。
妖兽们对于这群外来者的举动很是不解,其中也包括那些无真果的守护异兽。
无真果虽然只有这片洞天空间中才有,但也不是什么逆天灵物,服用之后的裨益很是有限。
然而这群“神通广大”的修士就像疯了一样,开始为了一枚果子陷入疯狂的厮杀当中,实在是令兽费解。
一个白袍书生在山林中漫步着,林中的一切厮杀仿佛与他没有任何关系,他是那样的悠闲自在。
以身子换取前程,很多女修都会这么做,且不会有太多人对此过于指摘。
可若是男子这么做了,却往往会受到同性和异性的指责。虽不公平,然世事就是如此。
“他们只是羡慕我罢了!”白袍男子心中这般想着,算是聊以自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