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公主,您看,好像是负责巡逻的新兵。”
温妤只探头看了一眼,忽然注意到一个有些眼熟的俊朗面容,两人的目光穿过雪花与车帘,猝不及防地对视了一眼。
马车继续向前,流春放下了车帘,温妤挑了挑眉:“流春,有个熟人。”
流春一愣:“熟人?谁啊?”
她又忍不住掀开车帘往外看,但已经看不到了。
“公主,新兵里怎么可能有您的熟人?”
一旁的鱼一抿了抿唇,他注意到了,是那个送给公主狗尾巴草的少年。
没想到他竟然来参军了。
而此时新兵队伍中的一人忽然停下了脚步,回头怔怔望着错身而过的马车。
“百夫长,你看什么呢?”
“没什么……”
“没什么你怎么还呆住了?你是在看那车队吗?一看便是将军府的排场。”
燕岸收回目光,沉默了一瞬,强压激动道:“应该是,走吧, 继续巡逻。”
但片刻后,他忽然丢下一句“我很快回来”,然后转身朝着马车飞奔而去。
“百夫长?!”
燕岸脚步很快,没一会便追上了车队尾巴,尽管他是守城军装扮,却依然被守卫警惕地隔绝在外。
“什么人?!大胆!”
燕岸唇角动了动,脚步顿时停住。
这时,温妤懒懒散散的声音从马车中传来:“让他过来。”
守卫闻言一愣,他是陆忍亲兵,不由上下扫视了燕岸一眼,似乎在判断他有什么过人之处,然后才收起武器放行,只是眸中的警惕不减。
燕岸捏了捏拳心,大步走到马车旁,隔着车帘,他弯起了眼角:“公主,是您吗?”
下一秒,车帘被温妤撩起,她垂着眼皮看向燕岸,戏谑道:“你这身打扮,我一下还真没敢认,山匪都考上编制了?”
面对温妤的调侃,燕岸挠了挠后脑勺:“公主离开后,雪帮就解散了,这次征兵,他们都来了,我现在是百夫长。”
温妤闻言真心实意地夸奖:“还挺厉害。”
燕岸微微扬起唇角:“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公主,您过得好吗?”
“我可是长公主,怎么可能不好?”
燕岸笑了笑,对啊,公主怎么可能过的不好呢?
他耸耸肩膀,又露出了那副吊儿郎当的神情,只是双眸亮亮的,盛满了期盼:“那这么久不见,公主愿不愿意赏脸和我喝杯茶?”
“恐怕不行。”温妤道。
燕岸闻言眸光微微暗淡下来。
“不过……”温妤端起小桌上的茶杯递给他:“当作喝过吧。”
燕岸眼睛微微睁大,然后抬手接过茶杯,里面的茶还是热的,应该是刚倒上,烫的他指腹颤了颤,一路颤到了心口。
“公主,这是您的茶杯吗?不合适……”
温妤没应声,而是道:“见到我很惊喜?马上要见不到了,因为我要回盛京城了。”
燕岸:……
见他怔怔地望着自己,温妤笑了笑,放下了车帘,车队再次动了起来。
“等等……”燕岸回过神,跟在马车旁,“公主,等等……”
但马车没停,燕岸握紧了逐渐变冷的茶杯,一口喝完,然后另一只手从怀中掏出一根狗尾巴草,小跑着追在马车旁。
流春掀开一点车帘,燕岸见状,将狗尾巴草往前送了送:“公主说过,这草像我。”
温妤看了一眼,也不知道北阳关的冬天,燕岸是从哪里弄来的狗尾巴草,并不如何翠绿,反而有些泛黄干枯,仿佛放了很久。
但她还是伸出手捻起那根狗尾巴草,摇了摇:“我收下了。”
燕岸的脚步停了下来,他唇角的弧度越扬越大:“公主,我还记得您的要求,一定要等我长大!”
鱼一: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