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唇微微苍白,但脸色却泛着潮红,眉间笼罩着丝丝缕缕的病气,双眸轻阂着,纤长的睫毛静静地平铺在眼睑上,落下一层浅浅的阴影,呼吸微微起伏。
整个人像一个易碎的瓷娃娃。
温妤仿佛又看到了初识时的越凌风。
她挥了挥手:“太医。”
太医连忙上前把脉:“风寒重了些,越大人虽身子骨渐好,但也经不起受寒。”
他说着觉得有些奇怪:“按理说,越大人不会让自己受寒才是,他分明很看重自己的身体,再难喝的药也都能面不改色的喝下去。”
话音刚落,太医敏锐地注意到越凌风脖子上有一道并不显眼的红痕。
这是什么?
他皱着眉头微微掀开越凌风的衣襟,只见胸口上印着尚未完全褪去的抽打红痕,一道又一道。
太医:……
他抖着手,又给衣襟合上了。
然后面色有些严肃地站起身:“公主,越大人身惹风寒一事怕是不简单。”
温妤闻言皱眉,也正经起来:“怎么说?”
太医道:“公主平日里可是甚少关心越大人?”
温妤:……?
那怎么可能,他的男人她都是很关怀的。
“没有吧,本公主挺……”
“没有关心就对了!”
温妤:……
她刚想说你理解错了,太医又道:“公主回京后是否还未召寝过越大人?”
温妤:……?
“是啊,跟这有什么关系?”
太医叹了口气:“正因如此,怕是有人觉得越大人已经在公主您这里失宠,被暗地里针对了,越大人又是个不争不抢的高洁性子,自然不想让公主劳心,公主若是真关心越大人,定要将这等恶人揪出来,施以惩戒。”
温妤:???
槽点有点多,一时不知道该先说哪个。
越凌风失宠?
越凌风不争不抢?
越凌风高洁性子?
最后温妤剃掉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,问道:“你是说,越凌风受欺负了,但没有告诉本公主?”
太医点点头:“怕是不只是欺负这么简单。”
流春闻言第一个怒了:“竟然有人敢欺负越大人?他们怎么不去欺负陆将军,江大人,丞相大人?实在可恶!若是欺负翠心奴婢也不会如此生气!”
太医:……
他嘴角抽抽,不敢说话。
流春口中的几位大人随便伸一根手指头就能摁死他。
温妤却有些疑惑地看着太医:“你从哪得来的结论?”
毕竟越凌风虽温润如玉,但心里却有一根坚韧的青竹,有自己的主张和风骨。
而竹芯中沁着一层淡远悠长的茶香,定不会被欺负成这样,还自己受着,早就会借机来求宠了。
太医道:“公主,您来瞧。”
他说着引着温妤走到床前,然后掀开了越凌风的衣襟,露出了上身的红痕。
温妤:……
啊……
这……
“你说的有人欺负他,是因为这些?”
“公主,这还不能证明吗?”
温妤摸摸鼻子,也没有推卸责任,直接道:“这些痕迹是本公主弄的,闺房之乐罢了。”
太医:……
五雷轰顶,莫过于此。
太医脸色一整个尬住了,青青白白红红,精彩纷呈。
他看了一眼林遇之,又看了一眼温妤,嘴唇蠕动了好一会,吐出一句:“公主与越大人感情甚笃。”
然后摸着胡须尬笑两声,不说话了。
房中安静了下来。
流春捂住嘴,笑的肚子疼。
就说怎么可能有人敢欺负公主的男人?
而且真正了解越大人的也知道,他绝不是个会受欺负的人。
温妤将越凌风的衣襟合上,毫不客气地笑出声。
太医:……
温妤摸了摸越凌风发烫的脸颊,“他的风寒和这伤痕有关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