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:……

林遇之:……

皇帝无奈地摇摇头,又忽然想到什么,问道:“皇姐说的一石三鸟到底是什么?”

林遇之面色波澜不惊:“微臣恐污了圣上之耳。”

“朕恕你无罪。”

林遇之闻言,将温妤所做之事一言以蔽之。

皇帝听了沉默了好半晌,丢出一句:“来人,将午膳撤了吧。”

而温妤离开承德殿后,才跨过两个门,拐了一个弯,便被人砰地一声撞上了。

温妤这小身板腾腾腾地后退了好几步,吓了流春一大跳。

她赶忙扶稳温妤,确认温妤没有受伤后,立马怒喝道:“何人竟敢在宫中乱窜,冲撞长公主!找死不成?!”

“奴罪该万死!奴不知长公主在此,求长公主饶命!”

一道妖魅的求饶声响起。

温妤看过去,跪伏之人一身单薄红衣,在雪地中瑟瑟发抖。

她抬起头,容貌昳丽娇艳,眉间一点朱砂,似蹙非蹙,眼中泪光流转:“求长公主怜惜,放过奴这一次。”

温妤:……

“感觉有点眼熟。”

流春道:“公主您可能忘了,这是新岁节上,临安侯献给圣上的舞女。”

温妤挑眉,之前新岁宴时离得远,那舞女又带着面纱,其实不太看得清长相,只能看到那妖艳无比的舞姿。

这次露个全脸,她一时间竟然没有认出来,只觉得有些眼熟。

还记得这舞女当时穿着大胆,惹得一众大臣和官家女们脸红不已。

只是不是都收进后宫了吗?怎么会出现在承德殿附近,要知道承德殿离后宫那可是远着呢。

只是不是都收进后宫了吗?怎么会出现在承德殿附近,要知道承德殿离后宫那可是远着呢。

“求长公主放过奴这一回。”

见温妤盯着她看,舞女再次怯怯地求饶。

温妤本没想多加为难,只是她出现在这里实在奇怪,“你不是应该在后宫?怎么跑来承德殿了?”

舞女抖了抖,眼角划过一滴泪:“回禀长公主,奴是慌不择路逃来的,却不想冲撞了您。”

“逃?”

“是的,圣上虽将奴收入了后宫,却迟迟没有给名分,连最低的位分都没有,所以奴一直被几位良人的侍女针对,她们没事就拿奴出气,今天还拿沈良人的狗咬奴,所以奴才慌不择路地跑了出来。”

说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。

温妤点点头:“所以你穿过了大半个皇宫,跑到了承德殿,正好撞上了本公主?你编故事也别编个漏洞百出的啊,我是草包,又不是傻子,你们都什么毛病啊?”

舞女:……

她面色变了变,咬牙道:“既然被长公主看出来,奴也就不装了,奴想承宠,但奈何圣上就像将奴遗忘了一般,在后宫,如果没有圣宠,活的连狗都不如,所以奴要赌一把,求长公主帮帮奴……”

温妤闻言挑了挑眉,还未说话,流春便一脸愤怒:“好大的胆子!争宠竟然敢争到长公主面前来!还敢窥伺长公主的行踪!杖刑三十都是轻的!”

温妤看流春像护崽狮子一般炸毛了,有些忍俊不禁。

她俯下身挑起了舞女的下巴,有些好奇地问道:“我看上去像个圣母吗?”

“以至于你觉得你撞了我,窥伺我的行踪,我也不会把你怎么样?”

“大概率还觉得我听你说完,会屁颠屁颠地去皇弟面前说,你还记得新岁节的那个舞女吗?她好可怜,你该去宠幸宠幸她了。”

舞女:……

“皇弟是否宠幸你,这事我管不着,假如你就是个不怀好意的刺客,那我岂不是害了皇弟?我一人之下的长公主做腻歪了,给自己找刺激?”

“刺客”一词吓的舞女再次伏身,战战兢兢道:“长公主恕罪,奴怎么会是刺客呢?”

温妤看着她圆润的后脑勺,笑道:“长得实在漂亮,可惜不太聪明,连本公主比不过,看在你脸蛋的份上,今日便揭过了,下次可就不管用了。”

“流春,走了。”温妤悠悠然离开。

舞女趴在地上瑟瑟发抖,好半晌才站起身。

她拍了拍裙摆上沾染的雪,望着温妤逐渐消失的背影,眯了眯眼,嘴角掠过意思意味不明的笑容。

“我不太聪明?”舞女哼笑一声,转身离开了承德殿。

回到后宫,因着她是送给皇帝消遣的,又没有位分,所以在这云麓宫里地位和婢女没什么差别。

“哟,颜秀回来了?整日见不着人,还真把自己当主子了?”

“沈良人让你挑的水,挑完了吗?”

舞女也就是颜秀,轻轻瞥这些婢女一眼,理也不理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。

“呸,什么玩意,仗着一张脸,还真以为自己能当主子呢,还敢单独要一间房!”

“看她能清高到什么时候去,圣上早就把她忘了,还做梦能靠着脸上位呢。”

“不说沈良人,就是淑妃娘娘也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不要脸的狐媚子凑到圣上面前的,她想飞上枝头?想着吧。”

颜秀关上门,隔绝掉那些婢女们的议论声,安静地坐在梳妆镜前,似乎在沉思什么。

片刻后,她摸了摸脸颊边缘,捏出一层碎皮,手缓缓拉开,竟露出一张九分相似却更加妖艳精致的面颊,只是不同的是,原本平滑的脖颈上多出了一个喉结。

喉结微微滚动间,他从上锁的抽屉里拿出了另一张面皮贴在了脸上。

随着浅浅的噼里啪啦声,颜秀的身量竟然瞬间高了将近十厘米,喉结也消失无踪。

他换了一身绿色衣裙,改变了发型,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了云麓宫。

轻功之高,令人叹为观止。

而温妤并不知道刚才她放过的是一个颜值超高的女装大佬,不然非得跳起来。

此时的她正要去找乐子。

“公主是要去找越公子吗?”

“懂我者,流春是也。”

温妤坐着马车直奔越凌风的家,这么多天了,总该考虑清楚了。

愿与不愿也就是一句话的事。

温妤却没想到自己扑了个空,越凌风压根就不在家。

流春道:“公主,越公子会不会在画摊?”

可能性极大,于是二人又准备去画摊找人,却不想一回头,越凌风就站在胡同口。

他手上抱着三四幅画卷,一身青衣,长身玉立,面容隽秀,眉间依然带着熟悉的丝丝病气。

见到温妤回头,他手中的画卷倏然落在了地上。

“小姐……”

他喃喃道,似乎有些呆住了。

温妤走上前,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:“你发什么呆呢?不认识我了?”

越凌风微微回神,深深地看着温妤,轻声道:“我以为小姐不会来见我了。”

“嗯?”温妤疑惑,“这话怎么说?还有,你画掉地上了,不捡?”

越凌风摇头:“因为上次拒绝了小姐,小姐便再也没来过,已有半月了,我以为小姐觉得我不识好歹,以后再也不会来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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