难道皇姐又像上次后宫嫔妃一事,被人嚼舌根子了?
上次被罚的那些美人才人此时还在后宫禁足呢。
想到这,他面色一冷:“可是有人对皇姐不敬?”
温妤抹着不存在的眼泪,一脸戚戚:“何止不敬?简直是骑在我的头上吃喝拉撒睡啊!”
皇帝猛地拍桌:“大胆!竟敢有人如此放肆?”
“嗯嗯嗯。”温妤猛猛点头,“就是,太放肆了!竟然敢欺负我的男人!”
皇帝:……
皇帝嘴角微动:“什么?”
“呜呜呜呜,皇弟,我看中的男人被人欺负了,这不就等于把我的脸往地上踩吗?不还等于骑在我的头上吗?这我能忍吗?你可得替我做主啊!”
皇帝抬手揉了揉太阳穴,重新拿起了折子:“皇姐说来听听。”
温妤拿过椅子坐在一旁,开始绘声绘色地描述起来。
“皇弟,你的皇姐我呢,用假身份相中了一个男人,君子如竹听过吗?他就是所有竹子里,最粗的那根!嘿嘿,因为我已经看过啦,很满意。”
皇帝:……?
“他是本届春闱的考生,会试三十六名,怎么样,我有眼光吧?”
“不过他本来以为自己能拿榜首呢,结果才三十六,所以想看看榜首的试卷……”
皇帝:“朕果然没有说错,皇姐就是因为男人才盯上春闱的,只是此次盯上的并不是榜首罢了。”
温妤摆手:“是不是榜首有什么要紧?重点是这个吗?重点是很快就有人骑在我的脖子上欺负我男人了!”
皇帝闻言折子也不看了,侧耳倾听。
“得知榜首试卷公布了,他肯定去看了呀,结果不知道怎么了,我在皇帝你这里批完奏折刚回去时,就听到消息说他家着火了呜呜呜呜呜。”
“我这不还赶紧去了?盛京府尹都到场了,还说那火是猛火油导致的,有人要害他!”
“但是邻居都是好人,把他从火场里救出来了,可是他醒了之后就离开了,人不知到去哪了,我那么大一个活生生的美人就这么不见了!我叫府兵去找,现在还没回音呢呜呜呜呜。”
温妤还在说个不停,皇帝的目光却越来越沉,沉的滴水。
“不知道什么人竟然敢欺负我的男人!皇弟,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!要把他找回来!还要查出来是谁害他,不然我就拿根面条上吊给你看!”
温妤说着趴在皇弟肩膀上继续干嚎:“我好不容易又看中一个这么满意的,哪哪都满意。”
“就连棒棒我都满意的很妥帖,但是就这么没了,皇弟你一定要给我做主啊!”
皇帝:……
他手掌轻缓地抚着温妤的后背,眼中闪过一丝凛冽。
身为皇帝的敏感与猜疑让他几乎在一瞬间就抽丝剥茧一般,从温妤的哭嚎话语中提取到有用信息,察觉到此事之中的猫腻。
“皇姐放心,有人敢欺负你的男人,就等于是欺负朕的女人,朕必会替皇姐做主。”
温妤闻言一脸崇拜地看着皇帝:“皇弟你说这话的样子可真帅,你可真是我的好皇弟,感动死了,感动的不要不要的。”
说着极其熟练地将手指伸进茶杯里,沾了一点茶水抹在了脸颊上。
皇帝:……
他叹了口气,然后叮嘱道:“不过此事皇姐先不要声张,免得打草惊蛇,待朕细查……”
温妤连连点头:“我知道,悄悄滴进村,打枪滴不要。”
皇帝:……
目的达成,温妤又假模假样地干嚎两嗓子,然后挥挥手中的手绢,丢下一句:“皇弟,我相信你哦~一定会把我的男人还给我,么么哒~”
皇帝微微笑着,语气宠溺:“皇姐放心。”
待温妤走后,皇帝脸上彻底染上怒意,攀上了冷沉。
“好一个看了榜首之卷就被灭口的大戏,这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?”
他拿起茶杯猛地掷在殿下,砰地一声,杯身四分五裂,茶水四溅。
殿中所有宫人顿时抖如筛糠,噗通一声跪在地上,身体伏在地面,连呼吸都放轻了,生怕触了皇帝的霉头。
温妤离开大殿后,轻轻抹掉脸上的茶渍,她抬眸看着已经微微泛起鱼肚白的天边,面露一丝浅浅的疲惫。
流春见了,十分心疼:“公主,您今天一天累坏了,来回进宫两次,还批了那么久的奏折,为了越公子一事费神到现在,天都亮了,我们回府休息,养养精神吧。”
温妤走下台阶,问道:“可有越凌风的消息了?”
“暂时还没有,不过府兵们还在找。”
温妤点头:“先回府吧。”
流春道:“感觉公主特别担心越公子呢,好像没见公主如此担心过陆将军?”
温妤坐上马车,抿了口茶,刚才一顿干嚎还是废嗓子的。
“越凌风此时应当是安全的,我唯一担心的是他的身体。至于陆忍,以他的武功,这种事如果发生在他身上,我担心的不应该是他,而是幕后黑手,担心他们死的太快,我眼睛都没来得及眨呢,更别说拍手叫好了。”
流春:倒也是……
“当然,我也担心陆忍,担心他给我带回来一朵小白花。”
流春:……
马车在回公主府的路上,经过了一家客栈,而客栈后院的马棚内,越凌风总算退了烧,悠悠转醒。
程恩文守了越凌风一夜,此刻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,但发现他醒了之后,立马精神了起来。
他的第一句话就是:“你昨晚一共喊了九百八十二次小姐,不要质疑,我亲自数的。”
越凌风还有些昏沉,但听到程恩文的话,眸光清醒了一些。
他支起身体,面带歉意:“辛苦程兄照顾我一晚上。”
“不辛苦,数小姐也挺有意思的。”
程恩文苦中作乐地调侃着。
“越兄,昨晚你发烧时,有官兵搜查过来了,还好我们没暴露。”
越凌皱眉:“这么快……”
他记得昏迷中似乎隐隐约约听到了什么熟悉的话,但是他有些想不起来了。
就像做梦时记得梦,但醒过来却怎么也想不起来。
越凌风垂下眸子,一言不发,似乎在做什么决定。
片刻后他语气沉沉道:“程兄,我要去告御状。”
程恩文闻言猛地瞪大眼睛:“告、告御状?你疯了?!”
“他们要杀掉我们是肯定的,我们不能这样一直东躲西藏,坐以待毙,必须反击。”越凌风无比镇定,“但我们什么都没有,只有告御状这一条路,不走也得走。”
程恩文道:“但是御状是什么人都能告的吗?你知不知道告御状会有什么代价?走十米火盆,滚百米钉板,方可见到圣上,普通人都得丢半条命,你这身子骨怎么可能受得住!绝对会一命呜呼!”
越凌风握紧拳心:“我自然知道,反正都是死,我宁愿死在告御状的路上,我愿意用我的命将科举舞弊一事告知天下,换圣上彻查,还科举一片朗朗乾坤。”
“那你的小姐呢?你死了,你的小姐怎么办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