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这会试榜首也不是白得的,竟然用告御状来反制本官。”

“大人,那我们该如何是好?”

陈大人沉吟片刻道:“本官不能动手,不代表百姓不能动手,你找几个人,这样……”

他轻轻附耳一番,又道:“再派人将消息传到翰林院那位大人手上。”

小厮听完满脸佩服:“小的这就去。”

陈大人安排好一切,又恢复到和善的模样,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茶,下一秒,茶杯便被摔在地上,四分五裂。

他勾起唇角,笑着说:“越凌风,你不死,我难安啊!”

越凌风跪在正旋门的官道上,高举着血状,五步一叩首:“春闱考生越凌风冒死上告御状,有官员以权职之便互相勾结,串通舞弊,偷换试卷,扰乱科举。恳请圣上明察,严惩舞弊之徒,维护科举公正,以正国法!”

程恩文陪在一旁,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担忧,不远处便是正旋门了,等待越凌风的是炽热的火盆与闪着冷光的钉板。

围观的人越来越多,这么多年来,从未见过告御状的!

一传十十传百,全都跑来凑热闹了。

有人远远的看见那火盆与钉板,狠狠地打了个寒颤:“我的娘诶,还是头一次见告御状的,真是个狠人啊!”

“这滚一遭还能有命?为什么告个御状还要这样啊?这谁敢告?”

“你以为圣上是谁想见就能见,御状是想告就能告的?不设个让人脱层皮的门槛,是个人都来告御状,那还要盛京府和大理寺做什么用?都找圣上呗!”

“就是啊,如果面对火盆和钉板都能熬下去的,那么必定是有极大的冤屈,圣上自然会彻查!”

“那如果没熬下去呢?”

“叫你平时多看看律例,如若死在了钉板上,圣上也会彻查。”

众人唏嘘:“所以根本就是拿命搏……”

有考生道:“科举舞弊,多么大的事啊,如果是真的,这盛京怕是要变天了……”

阿斤叔春花虎子几人也听到消息,费了好大的劲才挤了进来。

他们看着越凌风跪行的身影,皆是不忍去看。

春花已经眼泪汪汪了:“越老师……”

这时,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:“什么人啊这是,你说科举舞弊就是科举舞弊?”

立马有人接话道:“我也觉得,当今圣上英明神武,怎会有科举舞弊一事出现,这简直是对圣上不敬!”

“我看你就是在这里哗众取宠,是落榜了还是觉得自己应该是榜首?自己学问不到家,竟然还质疑起了圣上!”

“你们说是不是?这种对圣上大不敬的人就应该给他赶出盛京!”

突然有七八人同时大声应道:“是!就应该赶出去!”

“赶出去!赶出去!赶出去!”

叫喊声从一开始的寥寥,不知何时突然变得多了起来,许多百姓情绪被调动起来,高举着拳头,大喊道:“赶出去!赶出去!”

似乎这已经是众望所归。

不少考生觉得不对劲,想要发声,但在这高呼的浪潮下却被压制的死死的。

程恩文已经快被气死了,直接与这些人对骂起来,丝毫不顾及读书人的斯文了。

“我骂你个爷头!”

“你个鸟人说什么屁话呢!”

“你这竖子,你爷爷我撕烂你的嘴!”

越凌风自然听到身后的动静,但他全然不为所动。

钉板近在眼前,只要能让圣上彻查,不论生死。

只是想到温妤,他的心中还是有着无尽的不舍。

“赶出去!赶出去!我们一起上!”

程恩文被推的一个踉跄,几人带头冲向越凌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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