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遇之一愣。
温妤继续道:“我已经和明镜大师说好了,由他亲手喂你。”
林遇之:……
“不必了公主。”
温妤小手一挥:“别不好意思,本公主都给你安排地妥妥贴贴,你只管享受就行。”
林遇之:……
“你这次陪本公主跳下来,既有功劳,苦劳也大大的有,就当是本公主赏你的了,不用不好意思。”
林遇之:……
门外的明镜:“阿弥陀佛。”
林遇之闭上眼。
过了几个时辰,其余三人像商量好一般,也陆陆续续醒了过来,睁着眼,排排躺在床上。
三人:……
他们齐齐侧眸看着坐在桌前的温妤,皆是安下心来。
公主没事……
而温妤此时正剥着橘子,并未意识到他们醒了。
“陆忍一片,我一片。”
“江起一片,我一片。”
“宁玄衍一片,我一片。”
“林遇之一片,我一片。”
“明镜一片,我一片。”
五人:……
明镜一直坐在温妤身旁,他道:“五位施主醒了。”
温妤闻言立马抬起头,果然见床上四人都齐刷刷地看着自己。
她端起盘中的橘子,走到床前:“都醒了?吃橘子吗?”
宁玄衍第一个开口:“请问哪一瓣是我的?”
温妤:……
刚才是随机点名,她哪里记得顺序,于是随便挑了一片,塞进了宁玄衍的嘴里。
“本公主亲手剥的橘子,还亲手喂你,你小子有福气了。”
然后依次给每人嘴里塞了一瓣。
“你们每个小子都有福气了。”
四人一边嚼着橘子,一边叹了口气。
明镜道:“各位施主,大难不死,必有后福。”
温妤适时总结:“意思是,你们的福气还在后头呢!”
“对了介绍一下,你们应该没见过,这是应国寺的明镜大师,是他给你们背回来的,也是他给你们采药熬药上药疗伤的。”
明镜大师?
这个名号可谓是如雷贯耳,只是明镜大师行踪不定,极少有人见过他,没想到竟在这猎齿崖底见到了。
“多谢明镜大师搭救之恩,待养好伤,我等必前往应国寺捐献香火。”
“阿弥陀佛,各位施主虽用内力护住五脏六腑,但还是受了些内伤,外伤贫僧已经帮你们处理好,这几天你们便安心养伤吧。”
这时,宁玄衍道:“你刚说,什么都是大师做的,那你做什么了?就干看着?”
温妤颠了颠盘子:“不是给你们剥橘子了吗?”
宁玄衍:……
温妤想起什么,唇角勾了勾:“哦对了,你们的药也是本公主喂的。”
“嘴对嘴喂的哦~”
宁玄衍、陆忍、江起:……
宁玄衍目光动了动,不自然地瞥过眼,不吭声了。
江起抿了抿唇,耳根有些红。
林遇之则是:……
原来只有他没有得到这个待遇……
陆忍却不一样,他与温妤经历了许多,比起在场的所有人,他是最了解公主的那一个。
他的目光落在温妤脸上,轻声道:“公主不必如此,微臣知道您很讨厌药味。”
其余三人听了,皆是一愣。
不管有什么旖旎心思,此时也都烟消云散。
温妤摆摆手:“你们一个个嘴巴闭那么紧,撬都撬不开。”
“但是本公主一亲你们,你们就自己张嘴乖乖喝药了,都是一副任人采撷的乖巧模样,多省事啊。”
三人:……
林遇之:……
温妤笑眯眯道:“现在尝的苦,回头本公主是要从你们身上讨许多甜头回来的。”
温妤的话,不言而喻。
陆忍与江起皆是无声默认。
如若此时没有他人在一旁,陆忍怕是已经与温妤吻作一团,互相尽情地索取欢愉。
江起也会再次开口请求,让他的公主垂怜宠幸于他。
只可惜,有旁人在侧,他们是不会做出这种事的。
在外人面前,陆忍是杀伐果断地冷面将军,江起是严肃古板的大理寺卿。
也只有温妤能看到他们不为人知地另一面。
宁玄衍倒是切了一声,喃喃道:“想得到美,得到了就不珍惜,我才不白给你玩……”
提前醒来,被排在外的林遇之:……
他敛眸,转移了这个令人心梗的话题:“未曾想到这猎齿崖下原是明镜大师的清修之地。”
虽然这个清修之地此时已经不“清”了。
明镜道:“此地虽钟灵毓秀,但外围瘴气环绕,一般人是进不来的,就连贫僧进来……也得费些功夫。”
瘴气?
难怪已经快接近崖底了,他们却什么都看不清。
这时,明镜指尖掐了掐,平静道:“来了。”
而此时,越凌风终于带着禁军马不停蹄地赶到了猎齿崖底的外围。
望山跑死马一点不假。
而猎齿崖底已经脱离了猎场的平地范围,高大茂密的樟树林遮蔽了阳光,甚至因为无人造访,没有任何路径。
一眼望过去,幽森异常。
“越大人……这林中从未有人来过。”禁军统领周元同皱起眉头。
越凌风此时周身环绕着不属于他的冷冽:“兵分三路,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公主!遇到情况发射信号弹。”
“是!”
越凌风压下心头止不住的担忧,随着禁军一同迈入林中。
樟树林比想象的还要大,搜寻队伍前进了许久,却没有任何发现。
时间久了竟恍惚间以为自己在原地打转,似乎每一棵树都长的一模一样。
找了不知多久,眼前只剩一片茫茫,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扑鼻而来,闻久了令人心烦意乱,头晕目眩。
“是瘴气!”
周元同干脆利落了发出了撤退的信号弹。
在瘴气中待久了,很可能不仅找不到公主,还会迷失方向,损兵折将,甚至全军覆没。
这也绝不是圣上想看见的。
毕竟谁都不知道这瘴气延绵了多远,这樟树林又到底有多大。
越凌风身体本就将将养好一些,此番经历惊惧悲痛心悸,又吸了许久瘴气,身体便有些承受不住。
但他的思维却异常的清醒,甚至感受不到身体发出的警报声。
“穿过这个瘴气应当就到了崖底。”
周元同眉心紧锁:“但这瘴气不知还有多远,如若还要走三四个时辰呢?”
越凌风没有说话,撕下本就破了的衣裳,拿过马背上的水壶将布料打湿,掩住口鼻,系在了脑后。
“三四个时辰我也要去。”
“越大人,公主有陆将军江大人护着,很有可能无事,你不会武功,若要穿过这瘴气……”
越凌风摇头:“我不敢赌。”
“越大人,我们还是先回去请圣上定夺吧。”
“你要将这个难题抛给圣上?”
周元同沉默一瞬:“就算你穿过瘴气,找到了公主,又如何能将公主带回来?”
“那就死在一起。”
越凌风将水壶挂在腰间,语调变得轻松:“状元也当过了,打马游街也游过了,官也做过了,琼林宴那日是我最欢喜的一天。”
“知她身陷险境,我又如何能坐得住?”
“最差不过一死罢了……”
“生而为人,立于天地之间,除至亲外,能有一人知我,懂我,怜我,心中有我,此生足矣。”
“即使一死,越凌风亦无憾。”
周元同闻言,被震在当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