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对付辽国的政策很简单,打一大棒,给个甜枣就完事了。

本来景国早就拿下南京城,完成了打一大棒这一步,结果童冠和杨虎两个脑子长在屁股上的王八蛋,根本不懂什么叫见好就收,才导致局势瞬间恶化。

这次,他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。

当天晚上新军忙忙碌碌一整晚,另外一边,李坏下令让战俘拆除辽军河畔大营的拒马,挡板等工事,然后将四千多战俘安置其中。

新军大营驻扎在北侧,这样一来,南面是河,另外几面是新军架起的火枪火炮,也不怕他们有什么动作,看押战俘的全部事宜,就交给魏雨白处理,刘季则负责接手四城防守。

忙忙碌碌一直到后半夜,才基本将这些大小事理清,劳累一天的新军将士才得以慢慢入睡…

第二天一早,李坏就去伤兵营看了情况,在南门活下来的五十多人中,有三人没有活过昨晚,还有两人开始发高烧了。

新军中年纪比较大的军医摇摇头,轻声道:“王爷,依老夫之见,他们两是撑不住了…”

这些军医跟随禁军数十年,不是民间郎中可比,行医大多靠的是积累的经验。

李坏叹口气,他们受伤太重,虽然有酒精及时消毒,但两人都不只是皮外伤,骨骼受损,骨髓流入血液,导致脂肪栓塞,这个时代几乎是没救的。

人体就是这么脆弱,一根肋骨折断,很可能就刺破肺叶,或者骨髓流入血液,无论哪种,都是致命的危险,而以现在的医疗水平基本没救。

“王爷,给他们喂点药石吧,至少走得舒服点。”郎中又建议。

“等到晚上吧,如果今晚上还没降下来就按你说的办。”李坏道。



随后,他又去看了狄至,狄至此时好了很多,他伤也很重,不过好在都是外伤,没有伤筋动骨,这样的伤害极可能造成感染发烧要人性命,可王府有酒精,经过及时消毒,加之后续不间断的消毒,基本没有感染的风险。

不过这样伤,周围肌肉皮肤组织肯定会坏死,然后重新长出来,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,少说好几个月,在此期间,他只怕难以走路了。

“王爷!”见他来,狄至一下高兴笑起来,不过很快疼痛得龇牙咧嘴。

李坏又是高兴,又是无奈,也不知道该不该夸他两句,可又怕说了好话,下次他还这么拼命,幸运的事一次就难得,下次还这么莽撞,说不定他就没了。

可不夸,他和一百九十名黑衫骑兵的血战,以悍不畏死的勇气,阻止辽军入城,不止新军少了众多后续伤亡,还轻松拿下了城防坚固的南京城。

最后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:“我们拿下燕山府了,情况稳定。”

“哈哈!”狄至裂开嘴傻笑起来,脸上的疤痕又开始流血,气得旁边的老军医直跺脚。

周围受伤躺着的几十黑衫骑兵也傻笑起来,他们一百九十人,活下来的五十多人十几人重伤,其余的也都不同程度带伤,一起躺到这来了。

李坏看他们一眼,心中感慨万千,又气又觉得好笑:“这有什么好笑的,是你们的功劳没错,可下次别这么不要命,辽军的命没你们值钱,换了划不来。”

“嘿嘿嘿…”众人又傻笑起来,李坏无语,对于这些,他或许可以将之称之为信任。

“王爷,就算下次,俺也不会落在后面。”有人道。

“对,我本来就胆小,以前在禁军根本不敢拼命,但要是跟着王爷,跟着狄将军,下次我还敢。”

“哈哈哈…”众人大笑,不过笑过之后撕扯伤口,疼得龇牙咧嘴。

李坏也忍不住笑起来:“好好养伤,晚上吃肉,上好牛肉,好好让你们补补。”

众人一愣,因为景国私自宰杀耕牛是犯法的。

“哈哈哈。”李坏大笑:“辽军备用粮食,大营里牛羊几千头,吃辽国的牛不犯法。”

“哈哈哈…”众人又高兴大笑起来。

……

太阳照常升起,燕山府这座老城,北方重镇,后世的北平,北京,当然此时依旧荒凉,青色墙砖威严冷峻,伫立朝阳中佁然不动。

城依旧是往日的城,人却换了一批,城头已经换成平南王旗帜,守军也变成手持火枪的新军。

李坏让萧鸿祁帮忙写契丹文的告示贴在城中,大意为让城中民众赶快到城南景军营地中登记户籍,登记之后保证对他们秋毫不犯。

犹豫许久后,开始陆续有民众出来,到南门军营中登记户籍,家中有多人人等等…

慢慢的,发现这次景军和之前的景军真的不一样,没有烧杀抢掠,也不是凶神恶煞,终于都敢出来。



岸边大营,所以辎重物资,都被搬空,外围树起栅栏,四千多战俘集中于其中,魏雨白已经带人集中管理,这些方面她更加有经验。

“怎么样,没人闹事吧?”李坏骑着眉雪来到岸边,魏雨白正骑着高头大马,威风凛凛的指挥人把大营中辽军积蓄的牛羊和战马赶出来。

听他的声音,瞬间回过头,脸上都是喜色:“没有,不过他们好像不太服气,大概觉得被一个女人俘虏很丢脸。”

“你有办法吧。”

“那是自然。”她自信道:“只是没想到南京城这么轻松就被打下来了。”

李坏其实也没想到,如果不是狄至等人的拼死堵门,大量溃军入城,据守坚城,即便是新军也要打很久。

“派人南下,让你父亲的主力部队北上接管南京吧。”李坏道。

魏雨白一愣,不明白他的用意,因为这有分功给魏朝仁的嫌疑,但没多问,点头道,“等一下我就去写信。”

新军大战之后需要休整,其实伤亡并不大,这一仗根据严申今早报给他的统计,加之之前路上伤亡,前前后后有两百零三名新军将士战死。

其中官职最高的是一位火枪营指挥使,是狄至手下,在指挥行进中被冷箭射中前胸,不治身亡。

伤亡的大头还是狄至带领去堵门的黑衫骑兵,一百九十人,战死接近一百五十,成为这场战役中伤亡最大的战场,死伤超过三分之二,不过他们依旧还在坚守。

至于辽军伤亡还在统计,也很难统计,实心炮弹轰击之下让很多尸体都不是完整的尸体,统计起来费时费力。

李坏只是下令将尸首集中焚毁,因为怕造成大面积的瘟疫,特别是战场还靠近河边。

对于焚烧尸体这件事,辽国并没有那么多抵触情绪,所以不用太多担心。南方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,所以要入土为安,焚烧尸体是大不敬的。

不过契丹人的葬礼是先将尸体挂在树上风干,然后在火化入土,如今不过跳过风干这一步,所以没有什么反对的声音,也没有激起南京百姓的不满。

这也给新军打扫战场带来极大便利。



新军伤亡人不多,对于一万五千人来说,只是零头小数,但李坏不能将新军留在南京城。

这也是他想让魏朝仁主力北上接管燕山府的主要原因,新军不只是他武装力量,也是他的政治保证,将来新军必须和他一起回京。

另外一件事就是秋儿的二代蒸汽机估计已经差不多可以量产,赵四对于火器的研究说不定也进入新阶段。

哪怕二代蒸汽机依旧达不到铁甲舰级别的功率,只要减少震动,增加寿命,就能用于枪管炮管和子弹加工,王府军事科技将进入新阶段,新的武器装备,战术战法说来就来,如此更新换代之际,时间不等人,新军不能驻守在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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