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多谢皇上!”李坏激动行礼。

皇帝点点头,然后又对鲁节、薛芳、汤舟为道;“还有你们三个,今日所言,不可外传,将来成也好,不成也好,都不可宣扬。”

“臣明白。”三人连忙道,之所以叫他们来商议,是因为他们三人是三司首脑,掌国家财政大权,而李坏要从市舶司入手,逐渐改革商业体系,构建一个商业部,肯定是离不开他们三人的帮忙的,有皇上的这些交代,听了这些话,他们将来肯定会配合自己。

这下李坏跟有些惊讶了,惊讶于老皇帝的厉害,这三人可不是他叫来的。



年前李坏心心念念的事几乎都有了着落,每天抱着诗语阿娇睡觉都更香了。

新军的招募因为过年暂时放缓一些,但也进入尾声了,主要是南方招募的海军还没有完成。

而魏兴平和他带来的亲兵在新军大营训练之下,已经慢慢掌握了火枪火炮的使用,人人都激动得不行,亲自掌握这种摧枯拉朽的力量,任谁都会激动。

魏兴平更是恨不能不吃不睡天天打枪放炮,而又一想到很快关北军就要装备五千支遂发枪和几十门火炮的时候,更是激动得像个疯猴子。

天天跑来跟他套近乎,话里话外还一个劲的把她姐往王府里塞,姐姐都是用来卖的啊,五千支枪就可以卖姐了。

魏雨白又气又好笑,也就骂了两句,她也很期待关北军装备火器,因为关北军可是常年和外敌在第一线对抗的一批人啊。

以前的辽国,如今的金国,关北军太需要这批军火了!有了火器能少死很多人,很多很多…

今年的春节,比以往任何一年都要安静平淡。

开元年前下了雪,房屋街道都变成雪白的颜色,对于李坏而言,冬天最大的好处就是有更正当的理由钻被窝了。

自然,越是往高处走,就越不能放任自由了。

今年比起往年,也多了非常多的应酬,年前后各家大臣的宴请,还有王府大宴也是必须的,今年的宴会和往年彻底不同了。

今年是很重要的一年,太子新死,皇上下旨要封他为皇太孙,这时正是联络大臣,建立新权力体系的时候,皇帝也私下跟他说过,这次借着过年的机会,好好与王公大臣多联系联系。

道理李坏懂,皇帝不是该你当着就当着了,说白了也要靠很多人的支持。

历史上就有很多深宫长大,不知人情世故的皇帝,以为皇帝就该他家当着就成,理所应当天经地义的,平时被阿谀奉承供着,结果等到真出大事,才发现自己早被架空,根本没有决策权,更惨的甚至被废,被杀。

权力是靠财力,武力,话语权维系的,而这些需要靠很多人的才能完成,所以,当落实到实际,还有关系。

中央官员,地方官员是否支持也是很重要的,超过九成的事情都是如果他心里想做,认真去落实,那么不管多少都会有成效。

而只要想要推诿拖沓,一天的事做一年,一年的事拖十年,或者不了了之都不是问题。

所以,一个团体,人心是否齐,氛围是否积极是很重要的。

往年他可以和严毢、季春生、严昆、严申、狄至、赵四、关仲、祝融等等所有王府里的人开怀畅饮,但如今已经不行了。

在满朝文武,各地官吏的大宴上,赵四等人,哪怕他再喜欢,再重视,但连入席的资格也没有,他也没办法,即便他不在意赵四等人的身份,满朝文武都会在乎。

这就是权力的代价,越是登高,越是冷漠,越是往上,越是无情。

不过李坏也有他的坚持。



年前他亲自去接了给夏国送武器的严申,王府大船满载而归,各种铜器金银,甚至有很多铜盆,铜镜,铜银制的水壶,茶杯之类的日用器皿。

可以想象夏王在这与叛军交战中,已经到歇斯底里的地步,这些铜器大概是搜刮百姓凑齐的,只有军械跟上,他才有胜机,为了胜利,其他什么都顾不得了。

张解只有杀了他才能名正言顺,洗刷自己,所以只要失败,夏王李继肯定是活不成的,命都要没了,还顾得上什么钱财。

不过只怕苦了夏国的百姓,这些铜器金银,很多可能都是从百姓手中搜刮来的。

倒不是李坏同情心泛滥,只是夏国大约是后世宁夏、甘肃西北部、青海东北部、内蒙古以及陕西北部地区。

说白了,他心里有一种大家都是一家人的认同感,所以才会发此感慨。

不过说起来,夏国内战就是他挑起的,如果没有内战,他找不到机会收复这些地区。

铜是他必须的,火炮,将来的枪弹,都离不开,而景国的铜大多用于铸币,因为境外贸易很多,大量钱币外流,周边国家以景国铜钱作为货币的情况普遍存在,所以景国的铸币需求十分巨大,加之采矿业的效率不高,所以并没有太多给王府用。

严申倒是很高兴,还向他讲述了一路上见闻,说了夏国内如今情况。

夏国连续内战,双方都已经到歇斯底里的地步,百姓怨声载道,而且他们沿河北上的时候,发现黄河岸边的城墙上,挂着很多示众的人头,面向河中一面,多的城可能挂了上百颗。

这实在太夸张,毕竟死刑犯人确实处处都有,悬首示众,来吓唬警示百姓,但一年到头,大奸大恶到死后要悬首示的不过那么几个,遇上团伙强盗之类可能会多,但也是贼首,总之不可能太过,不然就大家就会不安害怕,社会可能动荡。

像夏国这样,恐怕早就人心惶惶。

“夏王是疯了吗?”李坏一边走,一边道。

“哈,某起初也是这么想,还特意找许多人问了,才知道这其中不简单,也不能全怪他。”严申一边走一边道:“王爷,他们打仗,可两边都是自己人,再者李继本就是个昏君,不得人心,以前很多事就是中书令张解再做。

再者夏国以汉人、羌人为主,张解是汉人,李继虽改了汉姓,可祖上是羌人,所以许多人不服他,这一打起来,有些人站李继,有些人站张解,更多人摇摆不定,经常出现叛变的情况。

最严重的夏王李继戍卫临时首都的宿卫大将,带着手下四营人马反叛,想用李继的人头投张解,差点要了李继的命。”

严申一边走一边不停的说着在夏国的各种见闻:“现在夏国很乱,乱到到处人心惶惶,人人互相提防。

有个带路的夏国校尉官跟我说过,他们自己杀的人,比杀的叛军还多,皇上疑心重,天天杀人。”

李坏这才明白过来情况,随即判断,“那这仗是打不完了。”

“打不完,王爷放心吧。”严申信誓旦旦道:“就那夏国皇帝,不是,是夏王李继,年纪轻轻的一个人,就缩在三角川一带的重镇里,都不敢露头,跟王爷比,简直差远了。

叛军的张解厉害很多,路上我们也在南方遇见叛军,我们挂着景军旗号,他们不敢拦我们,不过士气好。

可惜叛装备不行,还有黄河阻隔,夏国最精锐的铁鹞子是都还忠于夏王。”

李坏好奇,笑问道:“见着铁鹞子没?”

严申摇头:“反正怎么也不可能比刘季手下的铁骑厉害。

不过有人跟我说今年十月初的时候叛军从各路杀到河曲一带,眼看就要杀到夏王面前,结果上万叛军在河谷里被河清军节度使领的两千铁鹞子一举击败,叛军攻势被挫,夏王这才有命来找我们买军械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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