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他几时是景国人了?

他是太祖股肱,是真真正正的女真四大族之一的蒲察一族后裔,如今却百口难辩,有苦难言。

他哪里和景国说得上话!

唯一的信息往来只有家书几封,还是女儿写来的!别说李坏,就是景国最近的惠州、中兴府的官员也与他毫无接触!

可偏偏别人不信,他有苦说不出,跳进黄河也洗不清。

愤慨之下又毫无办法,连找刘旭诉苦也被称病拒绝,蒲察翼有种腹背受敌,里外不是人的苦楚。

不过心底却是也十分期盼景国大军,景军善战,定能解上京之围。

所以蒲察翼心中十分矛盾,一时不知该如何自处。

城外蒙军骄横凶残,远处据说已有景军大营,只在三十里外,半日可至城下,如果景军来了,蒲察伶相信蒙古人绝不是对手,他见识过景军的厉害。

心中矛盾重重的蒲察翼久久无话,一瞬间甚至有过念头,要不随波逐流,就臣服景国罢,既然你们这么污蔑我,那我便做给你们看!

一时间,他也曾有这样自暴自弃的念头,不过很快便止住,天不为人之恶寒而辍冬,地不为人之恶辽远而辍广,君子不为小人匈匈也辍行。

他只能盼着景军能为上京解围,这也是所有人期盼的。



上京城危,北面对峙之时,在遥远的南方,李坏也和诗语一起统计好了军中将领送来的票数。

所有营级以上官员有权投票,最终参与投票的一共四百多人。

最终大多数票都投给了赵四、秋儿她们那组。

大概是因为受到参林一席话的影响,参林看得很准,这对船只发展有着划时代的意义,意味着以后的船可以不用看“老天脸色”行驶,特别是在海上。

虽然此时蒸汽轮船还存在动力不足,吨位不足,准备时间长的缺点,但只要有了市场,就会加快其进步。

不过也要作现实考虑。

夏国这两年就要打,蒸汽船现在缺点太多。

李坏怀里抱着女儿,思来想去对诗语道:“我觉得可以先造四艘关仲他们的船,然后再造蒸汽船。”

诗语摇摇头,批评他:“你就是异想天开,胡乱来,你以为造船是什么简单事么。

若要决心造船,那是各处上万工人匠人齐心合力的事,除了王府造船厂那些,还有各地供给材料的商人也要实现接触谈好。

就像大船桅杆的木料就要从南方运来,北方没那样的大树。

定好一种型号,造船厂的脚手架子,船坞都要跟着船的大小尺寸搭设,众多工匠们要研习熟悉新图纸。

你要是建几艘便改,这些程序都得重新来一遍,不说损耗钱财,就是时间也会多拖一年半载,你还赶得上打仗么。”

听她这么一说,李坏大为惊讶:“有这么麻烦么!”

“当然了,你以为是盖个房子呢,天天在外面跑也不管事,自然不知道。”诗语委屈巴巴的说。

李坏把孩子放床上,伸手把她拉到怀里:“辛苦你了,好媳妇。”

诗语被他搞得肉麻,轻轻掐了一下,“我说说而已,这本来就是妇道人家本分,你在外面做的大事我都知道,你是为天下人,是大丈夫,我是小女子,大丈夫有大丈夫的想法,小女子有小女子的心思,我之气你常年漂泊在外…

可仔细想想,若我不发牢骚,不总想你在家,是为天下人做出贡献,可我却总忍不住,或许圣人说的妇人善妒是对的…”

诗语有些失落,甚至自责。

李坏静静听他说完,心里暖烘烘的,对于男人而言,特别是中年男人,血气方刚之后,对女色的追求更多的抱有一种“尝鲜”的态度,或是逆反心理,其实就是想试试,没那么在意了。

而像他这样权势的人来说,并不是什么很难的事,就像他扣押蒲察伶,强行占有,就有这样的恶趣味在作怪。

但有的人,总有说不完的话,能心意相通,在肉欲麻痹之后,心神也无比契合与默契。

“善妒就善妒吧,我就喜欢善妒的妇人。”李坏把下巴安在她的肩窝:“等我平了夏国,再也不乱跑,我就带你去看遍天下,我们就无耻的天天黏在一处,做狗男女,让别人嫉妒。”

诗语脸色微红,随即哼了一声:“哼,说不定这次你去夏国,又抢一个回来。”

“咳咳,哪会,我对天发誓…”

“你可别发誓了,小心遭天谴!”诗语掐了他一下。



最终,方案定下,只生产一种,那就是赵四、秋儿方案的蒸汽船,力争在明年年底之前生产十二条,越多越好。

李坏和军中将士商议下来,在对夏战争打响之前,至少需要八条这样的火力舰。

同时对于新船的命名工作也热烈展开。

“蒲察翼,他不就是有个好女儿么!”

草原金顶大帐中,铁木真气得破口大骂,“我本以为李坏是个人物,虽然年轻却是个充满智慧的人,没想到居然是为女人出兵的蠢货!不会考虑的猪狗!

背信弃义的南人,他们明明白答应收我们的牛羊,现在就开始反悔!”

“他们说只要一个月,需要一个月接走城中官吏和蒲察家的人,并不会阻挠我们大军。”有人开口。

“你是蠢货吗!”铁木真大怒:“等一个月就要到来年开春,上京城已经被围困几个月,我们付出了多少努力?如果现在给他们一个月,让他们重新补充粮食,修好城墙,招募士兵,那我们就要重新打一次!”

众人不敢说话了。

“那就拒绝他们,直接他们开战!我看景国人没什么好怕。”窝阔台大声的说,他显得气愤而慷慨:“我们大蒙古国以前受金国人的欺负,难道现在又要忍受景国?”

“可景国灭亡了辽国,打败金国,不能草率的应对。”术赤并不赞同弟弟的看法。

“那还能怎么办?就因为一个女人,我们要向金国让步?金国的女人有什么了不起,难道我们没有女人么。”窝阔台愤懑的说,“早就传言李坏是个好色之徒,能为一个女人放过金国,现在竟然为女人来救金国!”

“事情不会那么简单,我觉得景国有更深远的企图。”术赤说。

“深远,能让男人盲目愚蠢的,除了女人还有什么?”

铁木真不理会两个儿子的辩论,而是突然问:“哲别和海别吉在西面打得怎么样?”

众人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转变话题,铁木真的兄弟站起来说:“哲别和三公主打得很漂亮,已经接连好几次打败夏国人的军队。

夏国人向我们这边派出使者,想要与我们修好,他们除了答应供奉金银,还愿意把夏国的公主嫁过来服侍大汗。”

铁木真点点头,没再多说,他缓步在大帐中行走。

帐篷中很暖和,时不时能听到外面的风声在呼啸。

大家都在等着他的决断。

最终铁木真叹了口气:“那就答应景国人吧,信使往返,一个月也过去了,无论如何,我们不能同时与金国和景国翻脸。”

众人感觉憋屈:“我们在打金国的路上,死了三千多人,难道还要再死一次么…”

“让木华黎扼守北面和西面的河谷,这样下次出兵,我们就不用再流太多血,给景国的牛羊也减少一半,至少要让景国人看到我们的态度。”

大家都不说话了,纷纷点头。

随后,铁木真又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:“让哲别和海别吉回来吧,我有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他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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