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山脸色一变,立即呵斥道:“尔非我什军士,我等亦不用你来帮忙!”
“滚!”
士卒被骂的微微皱眉,但脚下却半步未动。
“未曾听到我言否?!”
可山怒了,直接上去推了他一把,高声道:“我让你滚,你可是要违抗军令?!”
“你非我什长,凭何命令于我?!”
士卒眉头皱的更深,冷声道:“你再推我,我便要还手了!”
“你……!”
可山气急,但对这犟种却毫无办法。
最终无力的摆了摆手,颓然道:“你自便吧。”
“喏!”
士卒应声,直接策马走入队列。
可山站在众人身前,看着这一张张朝夕相伴的面容。
有十余岁的新兵,亦有二十多的老卒。
可山叹息一声,轻声说道:“我给尔等一次机会,家有老幼者,此刻可以离开!”
十名骑兵静静的站在那里,无一人出列。
那名送信士卒更是忍不住出声呛道:“莫再废话,我们老秦人何时惧怕于死!”
“既如此,那一会儿到了阴司,莫要抱怨于我。”
可山调转马头,咬牙喝道:“出发,疾!”
“喏!”
众人踏至官道而行,一往无前!
待来到一处狭窄的山路中时,可山勒停了战马。
其余人亦排成两列,静静站于身后。
没多久。
“轰隆隆!”
山体摇动,石子不断掉落,宛如地龙翻身。
延绵不见边际的朐衍骑兵行至此处,在可山身前十余步外停了下来。
多鲁图策马从军中走出,看着前方那十一人组成的小小战阵,不禁嗤笑道:“秦国是没人了吗?就这几个,也敢挡在我朐衍勇士前方,你们是在找死吗?!”
多鲁图说的是朐衍语,亦是月氏分支语言,可山一句都没听懂。
可山眉头微挑,直接骂道:“入娘!莫要与我说家畜之语,你阿爹听不懂,可敢讲些人言?!”
多鲁图亦听不懂大多秦话,尤其是“入娘”这个亦动亦静,博大精深之词。
于是下意识朝身后相巴望了过去。
相巴策马走前几步,用秦语再次问道:“尔等何人,为何要阻我大军去路,可是在求死乎?!”
“你会秦语?”
可山诧异道:“你是秦人?”
相巴微微皱眉,似很排斥这个问题,但沉默片刻后,还是颇有礼节的回道:“我母是秦国女奴,我父为朐衍人,所以,我身上所流,亦是尊贵的朐衍之血!”
“你还未曾回应我之询问,你等何人?所属何部?来此亦是为何?!”
“我等乃是秦军五千营主,校尉明克敌部!”
可山脸色傲然,指着脚下土地,高声说道:“特来此地,告之尔等一声,此路不通!”
“哪里所来,便即刻滚回哪里而去!”
“否则我秦国大军到来之时,尔等狗头,必将不保!”
相巴脸色难看,不悦道:“秦人多谈礼说仪,尔满口粗言,便是如此对待远来之宾?!”
“尔等也配称之为宾?!”
可山满脸不屑道:“一群未开化的蛮夷,外加一个杂种而已!”
相巴瞳孔骤缩,杀意已跃入面上。
但下一刻,他便将愤怒抑下,脸色又重新变回平静。
作为混血,亦是奴隶的血脉,他能活到此时,能有如此地位,所凭只有一字。
忍!
虽恨不得将眼前之人剥皮拆骨,但此刻形势,非他可以为主。
他亦不敢做主!
一旁的多鲁图见二人停止了对话,便好奇的开口问道:“他说了什么?”
相巴眼中毫无波澜,用朐衍语平淡回道:“他说,他们是一个叫明克敌的秦国将领的麾下士兵,来这里是为了告诉我们,让我朐衍大军立刻撤走,否则就会杀了我们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