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不是主将桓翼,尚未饮酒尽兴,亦在此处。
只怕他们早已将怀中舞姬,抗至各自的营帐之内,行起那洞房花烛之事。
角落处。
一名舞姬,见明克敌正独坐于案后,手端酒盏,自斟自饮。
便主动上前示好,欲要在其身旁陪伴。
然待其刚至案前,还未坐下,便亦被明克敌拱手一礼,劝退而走。
一旁裨将邓值见此,稍顿片刻,便丢下舞姬,走了过来,出声劝道:“行伍生活苦楚,不必如此洁身,亦该及时行乐。”
“便是婉玉知晓此事,亦不会出言怪责于尔!”
在此时之人看来,男人出门在外,亦不娶妻纳妾,只不过胡闹一番,完全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。
女人亦是如此,便是知晓,也不会大惊小怪,只会坦然受之。
闻听此言,明克敌为之一笑,摇头说道:“大人误会了,某不是洁身,只是对于她等,无甚兴趣,大人亦不必再劝。”
闻言,邓值亦确实不再多说,随于其身旁,盘膝坐下,端起酒盏问道:“这段时日,可有与家中传信?”
明克敌身形稍顿,出声说道:“未曾。”
邓值唠唠叨叨,叮嘱说道:“尔如今尚在行伍之中,吾侄婉玉于家中孤守,定为每日担心尔之安危,闲暇之余,亦应多多于家中传信,如此,亦可一解其相思之苦。”
说罢,邓值回头望了一眼,复又嘱咐道:“另,尔亦需谨记,尔已非是孤身一人,乃为一家之主,婉玉亦尚待尔回家团聚。”
“如昨日那般,莽撞冲入敌阵之事,此后若能可避,便尽量避之!”
明克敌点了点头,出声说道:“大人教诲,末将自当谨记。”
说罢,明克敌微微侧头,看到于邓值位上的舞姬,正似嗔似怨的朝这边忘来,便冲着邓值笑了笑说道:“大人,春宵一刻,莫要让美人久待,大人自去便是。”
“正好末将已不胜酒力,便先行离开,回营中休息去了。”
看着明克敌起身,欲要离开,邓值无奈说道:“某之言,亦是为尔所好,莫要当做耳旁之风!”
“喏!”
“末将知晓。”
明克敌微微躬身一礼,随即便直接转身离开。
从帐中出来,明克敌径直回了营中。
缓步而走,巡查一番后,便躺在一辆铺满干草的马车之上,仰首望向天空。
“踏踏踏!”
突兀的脚步声,从身后传来。
随即一人来至车旁,调侃说道:“不在帐中饮酒,却独自一人跑来此处出神,如此举动,可是因为离别已久,念起了家中婆娘,心痒亦至辗转难眠?!”
来者乃是,同样于营内巡查的军侯羌魁。
明克敌并未回首观之,仍旧望着天上点点繁星,随口说道:“营中百将以上军职者,皆在帐内饮酒,尔亦为何不去?”
羌魁站于车旁,手按腰间剑柄,闻言满脸不屑道:“不过一众捡取我等残余之功,亦不知羞愧,尚还沾沾自喜者,某与其有何酒可饮,亦有何话可言?!”
明克敌微微皱眉,沉声说道:“尔亦为将多年,岂不知兵家,自信者善战,自负者必败之言?”
“喏!末将谨记大人教诲!”
羌魁拱手应声,但其面上表情,却颇为不屑一顾。
明克敌又岂会听不出,其话中的敷衍之意。
但亦只能微微叹息一声,却拿其无可奈何。
实话言之,羌魁确有为将之能,便是比起秦国其余上将,亦丝毫不差。
但其性格却过于倨傲自负,总是未将他人看在眼中。
亦是因为如此,其已入行伍数十之载,却依旧只是军职,而未被封为正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