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宜安城。
亦是之前赵将扈辄,所管辖之地。
一连数日,桓翼尽命大军驻扎于此,休养生息。
而其亦夜夜于城内府衙,摆酒饮宴,召舞姬相陪,寻欢作乐。
一众军职,亦多番劝谏。
此时已然接近赵国腹中之地,何不一鼓作气,趁热打铁,趁我军士气旺盛,再攻数城,兵逼邯郸。
如此亦可完成秦王之命!
然桓翼闻之,却颇为不以为然,回言道:“若本将所料不差,此时赵王必已然于国内强征士卒,期以我军一决胜负!”
“而反观我军,则数月急行,攻城拔寨,连番大战,将士早已疲惫不堪。未免到时作战不力,我军此刻需做之事,便是以逸待劳,休养生息,以待敌军来攻!”
“只需将此次来袭之众,尽数剿灭,则赵国便再无反抗之力,随即亦可直入邯郸,将赵之国祚,彻底倾覆!”
众军职似懂非懂。
知觉其之所言,好像有些道理,却亦不知道理为何。
然桓翼毕竟为之一军统帅,众将虽有疑惑,却也未能多言,只好讪讪离去,将军令传至各部。
明克敌回其所属营帐,望着正在操练的一众将士,眉头微微皱起。
不知为何,他突然心血来潮,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。
而羌魁则步至其身边,与其并排而立,缓缓摇头,叹息说道:“此前连番大胜,亦使桓翼迷了心知,忘乎所以!”
“其已成骄兵矣!”
明克敌深深呼出一口气。
虽然羌魁此言,只说了半句,但明克敌已然明白其话中之意。
常胜骄兵,则兵骄者灭,骄兵必败!
此战,已然危矣!
……
肥城,于宜安东北之地,相距不过十数之里。
数天后,傍晚。
数十万大军,顺之官道,风尘仆仆的赶至此处。
前军为首者,长须过胸,面色黝黑,身着黑红相间精甲,虽神情尽显疲惫,但双目却十分有神,不时亦有精光闪过。
而其身侧所随之中,其中正有那日赵王传令之兵,所见亲卫统领。
以此,其人身份,不言自喻。
正是赵国名将,连番击溃北地匈奴,将其逼至不敢踏入赵土一步的,上将李牧!
大军行至肥城数里外,一处宽广平原之地停下。
亲卫统领策马上前,拱手说道:“敢问将军,肥城狭隘,亦无法容下如此多人,我等可要于此处扎营?!”
李牧坐于马背之上,默然片刻,出声问道:“可以探清秦营所在?”
“回将军。”
亲卫统领躬身行礼,抱拳回道:“已然探清。”
李牧微微点头,轻声说道:“如此,尔等亦可敢随我,去往其营前一叙?!”
“喏!”
言之一叙,但实为挑衅。
大军急行数日,将士们早已疲惫不堪,一身战力,已然不足平日一半。
如此决定,实乃不智。
然,包括统领在内的一众军职,却未有任何多言,直接便拱手应了下来。
他等常年随于李牧身侧,对其之信服崇敬,早已至盲目所从的境地。
莫说只为挑衅,便是李牧直接下令,此刻大军尽启袭营,他等亦不会多有一言。
片刻之后,军令传达各部。
十五万新卒被留于此地,搭建营寨。
而代城所至之十万老兵,则在李牧的率领下,兵分三路,向着宜安秦军所在之处,缓缓行去。
如此大规模的行军,自然无法瞒住秦国哨探。
一名秦军斥候百将,得至麾下士卒传来的消息之后,即刻快马赶至军营,将此事禀于统帅桓翼。
“果然亦未出本将之料矣!”
闻听赵国大军来袭,桓翼面上亦未露出丝毫慌乱之色,反为一副胸有成竹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