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咕咚!”
一众赵兵,看着地上,已成两半,却尚在抽搐的尸体,齐齐吞咽口水,面色发白。
虽面面相觑,未曾后退,但却亦无人胆敢上前。
明克敌面色冷凝,将长剑夹于腋下,用力抽出,抹去剑身血迹。
刚欲再次冲阵,忽然一阵呼喝自身后传来。
“明克敌,明校尉!”
明克敌回首望去,却见裨将邓值,一人双马,连连挥剑,逼退身旁赵兵,随朝此处,飞驰而来。
见此一幕,明克敌微微皱眉,即刻沉声喝道:“大人止步,此地凶险,还请大人莫再靠近,于阵外观战便可!”
此亦为明克敌好心之言,然则邓值却毫不理会。
径直冲至明克敌身前,随之俯身,一把拉住其之手臂,急切说道:“速速上马,撤离此处,与某一起,突围而出!”
明克敌怔然,皱眉说道:“将军一众人等,可是已然撤离?”
邓值气恼,将马鞭一把塞入其手中,怒声说道:“已至此种境地,亦何来空闲,再管与他人!”
“快些上马,与我离开,再且晚之,便已来之不及矣!”
明克敌深吸一口气,摇了摇头,拱手说道:“末将未可离开,大人自去便是!”
“你!”
邓值气冲头顶,抬臂直指,手掌颤抖,恨不得将其一把拉起,拍马便走。
但片刻后,对上明克敌坚定的双目之后,他却亦无力的垮下肩膀,满脸怅然,哀声说道:“算某求你,莫再犯浑,与某一起离开可好?!”
“大人,于某而言,若想离开,随时可至!”
明克敌躬身一礼,俯首说道:“然,某之兄弟,尚且尽皆于此杀敌,某岂能独自撤离,弃之他等于不顾?!”
“啪!”
邓值再亦忍耐不住,手中马鞭高举,重重抽于明克敌头顶,将其打至头破血流。
随之面色涨红,浑身颤抖,怒声呵斥道:“尔整日只知满口兄弟之言,亦将尔妻婉玉置于何处?!”
“尔莫忘之,吾侄婉玉尚在家中等候!以其对尔之情深意重,若然知晓尔葬身于此处,她又岂能一人独活?!她亦岂会一人独活?!”
闻听此言,明克敌瞬时愣住。
妻子婉玉,乃是战场铁血,杀人无数的明克敌,仅余于心中,唯一的柔软之处。
自己尚可百死,然却怎能连累婉玉!
可,可若是就此撤离,那麾下一众兄弟,亦该如何?!
当日饮酒之时,许下的同生共死之愿,怎可就此,毫无作数?!
明克敌面色连连变换,心中宛如一团乱麻,纠结不已,无可选择。
然则就在其怔怔出神之时。
四周赵军阵中,突然冲出数名身着精甲之士,面色冰寒,瞬息而至,手中长剑,直刺明克敌背中。
“小心!”
邓值满面大骇,赶忙暴喝一声,随即飞扑而至,一把推开明克敌,将自己胸前之处,迎上赵军手中锋刃。
“噗噗噗!”
皮肉撕裂之声响起,长剑直接自邓值胸口贯穿而过。
邓值双目怔然,面色瞬时惨白,鲜血抑制不住的从其口鼻流出。
“大人!”
明克敌瞳孔骤缩,脑中轰鸣,一片空白。
让下一刻,其之双目,瞬时充斥血红,嘶声怒吼。
“曹尼玛!我曰尔等亲母!”
说罢,高举手中场面,带着满面疯狂之色,直冲而来。
数名赵兵见此,立刻便要举剑迎战。
但手掌用力,一抽之下,却尽皆未曾抽动!
“噗,咳咳咳咳~!”
邓值喷出一口污血,手掌用力,死死攥住胸前剑刃,连连咳嗽道:“不,不要,不要过来!”
“走!快走!莫再管某!”
“死!”
此时的明克敌,已然因怒失智,又怎会将邓值之言,听进耳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