主簿大怒,一个鹞子翻身,自塌上一跃而下,赤脚冲至门前,瞪着满是血丝的双目,怒声喝道:“彼其娘之,入尔姨母!何人在外喧哗?!”
“知不知晓此为何时?!还让不让人入寝了?!”
(彼其娘之,彼,就是动词“干”的意思,之呢,就是“的”,剩下的,就不用细细解释了吧。)
下一刻。
一名府役半着衣衫,提着裤子匆匆跑来,单手行礼道:“启禀大人,方才那些禁卫又至,亦将之前鞭笞之人押了回来,呼喝我等,给其上刑!”
闻听禁卫再至,主簿喘息数口,将心中怒火强压而下,转目望去,嘴角抽搐,恨声问道:“兀那莽夫泼材,此次亦再犯之何罪?!”
府役提着裤子,垂首回道:“传谣污蔑,不实之罪,大王有令,杖其一百,打腿!”
主簿深吸一口气,胸膛剧烈起伏,咬牙切齿道:“去,将府内刑杖取来,捡最粗的拿!”
“喏!”
说罢,府役提着裤子,匆匆而去。
主簿亦撩起衣摆,大步走向院外。
未几。
府衙门前。
数十禁卫阵列而立。
邓梁躺在众人肩膀之上,双手被缚,口舌被堵,动弹不得。
神色不甘,满脸憋屈。
印青站在一旁,垂着脑袋,肩膀一抖一抖。
虽知不是时候,形式严峻,可不知为何,他就是忍不住想笑。
王贲站着远处屋檐之下,抱怀而立,静静观之。
以待行刑之后,过去将人接受。
片刻之后,眼见主簿,率以一众府役,缓缓走出。
百将直接上前,抱拳行礼,歉然说道:“扰至大人歇息,末将深感愧疚。”
主簿眼角抽搐,深吸一口气,翩翩回礼道:“军士客气。”
说罢,主簿双目斜视,望向邓梁之处,两颊肌肉颤抖,忍不住将牙齿咬至嘎吱作响。
百将诧异,环首四下张望,疑惑说道:“此乃何种动静,府衙可是有鼠患作乱?!”
“回于军士!”
主簿搓着手掌,目露凶光,咬牙说道:“鼠患未有,倒是扰人清梦的人患,尚存一者!”
“咳咳!”
如此直言,百将怎会未有听懂。
满脸尴尬的咳嗽一声,随之侧身,冲着麾下禁卫,摆手说道:“将人放下。”
“喏!”
一众禁卫应声,缓缓将邓梁放于地面,解其手脚之缚。
邓梁一把扯下嘴中布条,喘息数口,面色凶狠的环视众人一圈。
随即直接趴在地上,咬牙喝道:“速速行刑,打完之后,某亦还要回至秦王宫前!”
入尔老母,还来?!
闻听此言,百将与一众军士,瞬时吓了一跳。
而主簿更是直接火冒三丈,抬手示意,冲着身后府役喝道:“拿以刑棍,本官亲自杖之!”
“来了,来了,大人来了!”
话音刚落,一名府役手提裤腰,扛着一根小臂粗细的木棍从衙内跑来。
百将见此,顿时吓了一跳,赶忙上前将其拦下,冲着主簿小声说道:“大王口谕,杖归杖矣,莫要残之!”
主簿深吸一口气,双目凶狠,望至邓梁,随意拱手道:“军士放心,下官心中有数!”
百将无奈,亦不好再劝,只得抱拳说道:“大王之令,大人切记便可。末将尚有要务在身,便亦不再久留。”
“告辞!”
主簿回礼道:“军士慢走!”
下一刻。
百将率与一众禁卫,浩浩荡荡离开。
主簿立于原地,待其身影消失之后,亦才提杖走至邓梁身前。
满面不善,低声喝道:“尔可知罪?!”
邓梁趴在地上,斜其一眼,不耐烦道:“莫要废言,快些动手!”
“猖者匹夫,如尔所愿!”
主簿怒喝一声,随之挽起衣袖,高台双臂,手掌攥紧刑杖,携带呼啸破风之势,朝其大腿后侧,重重落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