追风的咳嗽吓跑了叮当。
主要叮当也不想搭理赵景煜,它亲娘是谢徊光屋里的人,你睿亲王赵景煜算哪位??
所以,不搭理,扭头甩给你个潇洒的背影,就是这么帅气。
看着猫咪洒脱离去,赵景煜叹了口气,默默捧起碗继续吃饭。
烤鱼做的不错。
肉质细腻,外皮烤过,又香又酥脆,而烤过的鱼也更好的将鱼肉的鲜嫩锁住,宁若兰自己配的料也很绝。
虽然这个年代还没有辣椒,但是麻椒和花椒弥补了这一点,胡椒的辣恰到好处,吃的人浑身热乎乎的。
再配上赵景煜带过来的兰芷酒,让人吃的畅快淋漓。
明明下午还要念书的,但大家吃的尽兴,等反应过来,天都快黑了。
冬日天黑的早,但,再早也不早了。
大家收拾了一下皆准备离开,顾随玉拉了苏瑾走到角落。
“母亲,这是尹正楠离开时留给家里的信……”
顾随玉把事情跟苏瑾说了一遍,苏瑾不用看信里的内容,只听那奴才说过话,就知道赵盈巧正在气头上。
尹正楠做的也是过了些,你想娶媳妇儿是好的,但若是惹得家里不高兴,将来遭殃的还不是随玉。
现在顾随玉来问自己意见,苏瑾还是那句话,不管。
她都离开侯府了,真的不想去管这些烂摊子了。
于是苏瑾淡然道:“你怎么想的?”
对,你说说嘛,说不定说着说着,你自己就有主意了呢,她还落个清净,多好。
顾随玉细细思索了一下,道:“母亲,这件事挺难办的,大长公主给我看这封信,就是明摆着对我有气,我若是现在登门,也解决不了什么,毕竟尹正楠走,我也追不回来,反而还会让大长公主觉得我好拿捏,登门也是图她们家什么……”
总之,登门吧,这件事解决不了,还会让大长公主多想,若是不登门吧,大长公主这气也消不了,反正就是进退两难,去也不是,不去也不是。
苏瑾听的头都大了。
这都是什么破事儿?
总之啊,人活这辈子就是累,想要不累,那就搬空超市躲进深山老林,有吃有喝还没人打扰,那才叫真正的清净。
“大长公主说白了也是一位母亲,你只需知道,一个母亲最在意的是什么就行了。”
苏瑾随口提了一嘴,谁想却被顾随玉记在心里了。
她甚至心头微动,显然想到了什么,点头道:“我记下了,母亲这银票你拿着……”
顾随玉递过来两张银票:“永安侯府的香皂生意,有母亲一成,另外这是祖母说过,给我的那一部分,我思来想去,还是母亲替我收着……”
“不不不……”
苏瑾只收了香皂的那张银票,顾随玉的那张又推了回去。
开玩笑,她现在什么都不想管,你还把你自己的存款给她算什么意思?老娘又不缺钱,老娘缺的是躺平的逍遥时光!
“可,我拿着也没用,母亲想花就花,就当是孝敬……”
“我不要!”
孝敬也不要,自古事情只要跟钱沾上关系就掰扯不清,为了避免这些乱七八糟的破事儿,苏瑾坚决不碰任何人的钱,坚决不碰!
“你有钱没处花,就去投资,留在手里的钱毫无意义,花出去的钱,才能帮你赚更多的钱!”
对,投资去,别给自己,谢谢!
顾随玉的眼睛又亮了。
投资?
这词儿听着稀罕,而且母亲还说了,花出去的钱,才能帮你赚更多的钱!
“不愧是母亲,我学到了!”
顾随玉一双眼睛瞪的滚圆,盯着苏瑾就像盯着庙里的财神爷,恨不能跪下磕个头。
“母亲,你且好好休息,我这就去赚钱去,你不要我的钱没关系,你的酒楼铺子,我帮你开分店,至于火锅,我问过若兰了,她说可以搞个什么,联名,两家店合作的那种……”
顾随玉在一边吧啦吧啦,苏瑾继续笑眯眯。
对,孩子,努力,奋斗,你的未来可期,然后让你母亲我安安静静的躺平,谢谢!
顾随玉重新竖起了新的人生目标,未来三年的小目标就是资产翻三倍,至于今年冬天的小目标,那就是再增开三家分店,外加一个饭店,至于永安侯府的产业,管着不让它破产就行。
顾随玉欢欢喜喜的走了,赵盈巧给她的信,没有给她增加半分压力,反而是苏瑾的话,让顾随玉兴致满满。
冲!姐姐要当富翁!
客人们总走了七七八八,院子里仅剩下一个赵景煜。
睿亲王蹲在雪地里逗叮当,一身贵气的男人弯腰伸手,嘴里啧啧有声。
“叮当,过来,让本王抱抱。”
叮当懒懒的打了个哈欠,鸳鸯眼盯着赵景煜晃动的手指,尾巴尖儿懒懒的晃动,似是根本提不起兴致。
看到苏瑾回来,叮当直接扑进苏瑾怀里,小猫咪喉咙里发出愉悦的咕噜声,很是舒坦的半眯起眼睛。
“王爷也要走了?”
“嗯。”
赵景煜不舍点头:“那半坛子兰芷酒就送给六姑娘了,若是不够,再去我那里搬。”
苏瑾含笑不语。
院子里的雪已经清理,枯枝探出墙头,几颗干瘪的柿子吊在枝头,鲜红如艳阳,为这干枯的冬日平添一抹风景。
赵景煜的心里暖暖的,寒风吹不走他心中的火热,面前的人真切的立在这里,粉脂的香气弥漫,呼吸可闻。
“六姑娘,可曾想过再嫁?”
赵景煜低声询问,他身后的追风不动声色的退到一边。
对于赵景煜来说,这话问出口,有试探的意味,但更多的是一种期待和美好的愿景。
但,对于苏瑾来说,这可不是什么问题。
她仰头看着已经昏暗的天色,四周一片寂静,风吹落雪,溅起一片白纱。
“对王爷来说,这世上恐怕没有什么难过又悲伤的事情了吧。”
难过的事情?
赵景煜轻笑一声,难得有些伤感:“有的。”
当年,他跟皇兄,只是后宫里不受宠的皇子,父皇打猎,竟然都能把皇兄忘了,可想而知他们过得有多惨。
苏瑾继续道:“那样的生活,王爷还想再来一次吗?”
赵景煜摇头:“不想。”
苏瑾也笑了:“我也一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