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?
太皇太后一脸诧异,心里也有些生气,明明客客气气的让她暂时住下,她却非要要强,不要住,要坐着等,这到底是什么意思?
这个苏瑾,把她自己当什么了?
这里可是皇宫,从来没有人忤逆过自己,这个女人竟然如此不知好歹?
太皇太后垂下眼皮,冷哼道:“那诰命夫人还请自便吧!”
说完,便让云嬷嬷搀扶起自己,转身离开了。
待出了门,云嫲嫲才道:“太后,其实夫人这脾气也好,想来这事儿成不了。”
苏瑾的臭脾气惹的太皇太后不愉快,但,对太皇太后都是如此态度,若是换了皇帝,岂不是也是一样?
苏瑾不愿意进后宫,那不就是太皇太后期待的吗?
老太后冷哼一声:“宫里的事情,哪有一个女人说了算的?”
云嬷嬷张了张嘴,到底没开口。
只能说,这事儿难办,苏瑾同意,太皇太后生气,苏瑾不同意,太皇太后也生气,这真的里外不是人。
其实被皇帝瞧上也不是什么好事儿,真的。
想来是云嫲嫲觉得苏瑾可怜,虽然不曾命人去伺候,但还是按时给供应了一日三餐。
新帝那边,也已经派人去通知,说苏瑾已经到了。
御书房内,赵景程,赵景煜分坐左右,书案后是年轻的皇帝赵徊光。
随侍的公公低声耳语,赵徊光的眸子透出几分欣喜,但又很快压了下去。
“去吧。”
打发了公公,赵徊光道:“当让户部的人,找出可以使种子无法种植的方法,这样即便贩卖给外族,他们也一样无法耕种,最后还是得继续从我大周购买粮食。”
赵景程点头:“嗯,不错。”
大周现在的粮食已经够吃了,百姓富足,而多余的粮食消耗不掉,就应该变成白银,再次流通于市,这样才能让大周越发富足。
三人继续讨论,最后得出结论,应重视其他类人才的选拔,于是新的圣旨拟定,科举增开工科考试,分工程、水利、农业等……
这一举措也在民间引起广泛的讨论,当然还是支持的人更多。
待讨论结束,御书房里的三人才终于离开。
对于赵徊光登基这件事,赵景煜并没有反对,这是皇兄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确定的事情。
当初太子病重,连御医都束手无策,到最后撒手人寰,也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,太子没了,自然要册立新的太子,众多皇子之中,唯一口碑最好的自然就只剩下了这位刚刚回来没多久的赵徊光。
对于赵徊光这个人,赵景煜早就接触过,当年他还是谢徊光的时候,便已经显露出才华和能力。
三元及地的状元郎,短短一年晋升到三品,个人能力出众,个人魅力也很出众,这是最好的继承人选了。
而今赵徊光做了皇帝,也一直勤勤恳恳,什么事情都会征求赵景程的意见,甚至不惜邀请他这位亲王,三人一起讨论,不管是观点见解还是目光,都能看出这位新帝的独到之处,只能说大周有这样一位皇帝,实在是一件幸运的事情。
“皇兄为何这么早退位?”
赵景煜想不明白的是,皇兄现在也不过四十多岁,正值壮年,为何突然退位?
赵景程笑笑:“做了这么久的皇帝,却从未去看过大周的壮丽山河,而今退了,正好去瞧瞧,只能说徊光这孩子优秀,早早接替,也算是完成了我的心愿。”
从小到大看诗词歌赋,漠北的风光,江南的秀美,都只在书里见过,赵景程也想亲自出门看看,只是他是皇帝,政务繁忙,怎么都无法脱身,不过现在好了,赵徊光来了。
赵景煜点头,道:“不知道刚才什么事,感觉皇上心情突然就变好了。”
赵景程意味深长的看向自己的弟弟:“苏瑾,你心里可还有她?”
提起这个名字,赵景煜愣了一下,继而将一切情绪隐藏在心里,只道:“我已经娶妻,皇兄还是不要乱说了。”
赵景煜的婚期,比顾子轩和尹正楠要早九个月,他在秋天成婚,顾子轩和尹正楠是在第二年的六月。
可人家顾随玉和明玉公主都有身孕,只睿亲王这边,一点动静都没有。
赵景程道:“人家孩子都快出来了,你那边还没有半点动静,可要多多努力啊,你瞧,我得儿子都做皇帝了,你的儿子,却还不知道在哪里呢!”
赵景煜苦笑:“皇兄又取笑我,不过,我会努力的。”
要孩子这种事情呢,全看缘分。
有人刚成亲就有了,有人四五年都不一定要得上,赵景煜笑着表示不急,日子还长着呢。
赵景程点点头,心道也是,自己后宫里这么多女人,也不是每个都能诞下子嗣,总有一些人,可能一辈子都生不出一个来。
再说和亲这件事,的确也促成了匈奴和大周的交好,甚至边境贸易一开,匈奴人能得到粮食、茶叶、丝绸,再将马匹交易到大周来,也算是互通有无。
只是这些粮食,也不过是大周富余的粮食,若是自己人都没吃饱,断不会往外交易的。
兄弟二人一边走,一边低声交谈。
见赵景煜态度真诚,赵景程这才道:“也不知道那苏瑾是不是跟咱们赵家相克,徊光,也喜欢苏瑾,而今人便在太皇太后那边……”
赵徊光的心里话,自然只跟这个父亲说了,没告诉自己的小叔,赵景煜不知道,只现在,在皇兄这里知道了整件事。
赵景煜有些诧异:“这,皇上他……”
“嗯,本不想告诉你,但你已经放下,便但说无妨了。”
赵景程一直觉得赵景煜放下了,从这个弟弟出去一上午,回来答应和亲这件事开始,赵景程便觉得他放下了,而今再问,赵景煜依旧态度坦然,赵景程更确定自己所想,弟弟真的放下了,所以才把这件事情说了出来。
只是,赵景程还是忽视了赵景煜脸上细微的表情,只当一切都已经过去。
但有些事,注定过不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