绸缎铺子里晃动的人影一层又一层的,根本看不到布料在哪里,小厮忙到飞起,文妈妈看了又看,人太多根本就看不到苏瑾的影子。
文妈妈有些着急:“这,大娘子不会又不在吧?”
邹氏抬腿往里走,急道:“先进去看看香皂!”
二人挤到门口,却怎么都挤不进去,里面的人不出来,外面的人自然进不去,小厮被挤的直吆喝:“大家别挤了,想看香皂什么样的抬头看墙上挂着的就是!买布料够二十两送小块的,五十两送中等大小的,一百两送最金贵的金箔皂,里面可是纯金箔呢,绝对尊享体验!”
金箔皂?
邹氏都愣了。
她那些香皂里面根本没用金箔啊,都是些花油,顶多加了些香料和草药,全都是照着涤香阁来的,大娘子的金箔皂哪里来的?
老夫人连忙抬头看向墙上挂着的香皂,不看不打紧,一看,连她自己都觉得这香皂漂亮。
小块的里面是花朵,外面裹着一层蜜蜡一般的半透明的皂,中等的是桃花酥的样子,不过是双面的,一面是半透明的琥珀色,一面是泛白的桃红,至于最大的那个,整体都是半透明的,里面散落着珍珠一般的白色圆球,还有不少金箔掺在里面,阳光一照,烨烨生辉,竟然煞是好看。
“老夫人,这可不是咱们的皂啊!”
文妈妈看的眼睛都拔不下来,这些皂可真漂亮啊,感觉跟涤香阁的皂不相上下,这么好的皂,竟然是白送的?
文妈妈顿时有些心疼,这要是拿出来卖,得赚多少银子啊?
邹氏也满头问号。
她给大娘子的那些皂呢?这孩子是给扔了?
到底怎么回事啊?
二人正疑惑的时候,玉钏从人群里挤过来,行礼道:“老夫人,大娘子在楼上, 只是她身体不爽利,不好下来挤,便打发奴才接老夫人上去。”
楼上?
邹氏这才注意到,这里还有个二楼,她跟着玉钏上去,这才看到苏瑾。
“母亲,过来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,这里人太多了,很吵。”
邹氏捂着胸口摇头:“大娘子,我给你的那些皂呢?”
“都在下面了啊。”
在下面?
“可挂着的那些根本不是……”
“哦,我稍稍改了一下,母亲的那些都摔坏了,怎么可能拿出来赠送啊。”
“……”
这倒也是,可,邹氏完全没想到,苏瑾光送香皂,生意都这么红火。
“他们,只拿香皂,不买布料的吗?”
苏瑾笑笑不说话,玉钏便开口道:“哪儿啊,最少也得二十两才能换到一块小小的香皂呢,这几天,铺子里入账都是千两起步呢!”
这么多!
邹氏都惊了,她手里最好的铺子,一个月的流水也不过百两银子,大娘子的绸缎庄,每天入账竟然都是千两起步??
乖乖,这生意也太好了吧?
一想到自己的铺子已经亏损过半,再看看苏瑾的铺子日入千两,邹氏不仅感慨,自己是老了,以前还笑话人家苏瑾没眼光,现在看看,丢人的竟然是自己。
邹氏忍不住语重心长道:“大娘子,你这皂这么好,比起涤香阁的也不在话下,你干脆开个铺子好了,绝对日进斗金。”
苏瑾笑了,依旧拒绝:“母亲,早就说过了,我不开店。”
竟然还是不开。
邹氏忍不住叹气,这傻孩子,怎么有钱都不赚?
“你看看人家柳记,生意可是好得很!”
邹氏还记着柳记呢,毕竟都在一条街,而且经常竞争,不是你抢我生意,就是我抢你生意,本来政见就不同,现在好了,做生意也是死对头。
不过虽然柳记的生意好,邹氏也不觉得柳记赚钱了,因为大家都一起降价,所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,她赔了,柳记也没落下好!
但同样都是赔本,自己家的客人却没有人家多,邹氏也生气,如果苏瑾能做香皂生意,自己不就能扳回一局了?
想着她双眼充满希望的看向苏瑾,大娘子淡然道:“母亲,再等三天。”
还要再等?
邹氏想开口,但最后还是闭上嘴。
事实证明,做生意这件事,自己不如苏瑾,还是闭上嘴的好。
然而等待三天之后,老夫人更不明白行情了,因为,柳记突然关门了。
老夫人都惊了。
好好的,怎么突然就关门了?难道赔到破产了吗?不可能啊,柳大将军府,还缺这点银子吗?
邹氏越想越觉得稀奇,她想再去找苏瑾问问,可苏瑾又不在家。
老夫人只能再次出门,她现在已经迫不及待想见到大娘子,问个清楚明白了。
而此时,苏瑾的马车,正被另外一辆马车堵在无人的巷子里。
车夫气的指着对方大骂:“知不知道这是谁家的马车?侯府的车你也敢拦?!”
对方的马车只是普通的乌蓬车,看不出品阶,赶车的是个一身黑衣的年轻人,腰佩长剑,面目英武,看着就十分不凡。
然而面对着侯府车夫的指责,对方竟然纹丝不动,要么是根本不认识侯府的车,要么……可能人家真的没把侯府放在眼里。
“大娘子,我去会会他!”玉钏撸起袖子就要跳下车干仗,却被苏瑾扯了回来。
如果剧情没错的话,她想她已经知道对面马车里的人是谁了。
想着,苏瑾挑开帘子走出去,率先跳下了马车。
“大娘子,这人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蹦出来的,侯府的马车也不认识……”
“闭嘴!”
一声呵斥,让车夫悻悻的闭上嘴,他委屈的摸了摸鼻子,心道大娘子为什么要叱责自己啊,明明他并未做错事,而且还忠心护主呢,大娘子这样对待自己,真是不公……
正委屈着,车夫倏地看见苏瑾竟然朝着对方的马车,行了个礼。
车夫:……
????
刚跳下车准备大战泼皮马车的玉钏:……
???
大娘子,这是在做什么?你可是堂堂侯府儿媳,为什么要对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乌蓬马车行礼?
这,是疯了吗?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