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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公子何许人也?黄公子就是在襄阳城对岳飞投来赞许目光的人,大号叫黄佐,来自荆湖南路的洞庭,进京赶考无钱送官,没有及第,路径襄阳,常年居住在岳飞现在居住的西跨院,为人谦逊热情,时常给不识字的老百姓代写家书,为官府抄誊行文、告示等赚点小钱度日。
要说黄佐此人确非百里之才,上知天文,下知地理,文韬武略,异于常人,更有一番报国之志。靖康二年,徽钦二帝被北国掳去,中原豪杰并起,洞庭杨幺也想做一回皇帝梦,获悉黄佐才能后,以欺骗的手段将他骗入洞庭,强行拉他入伙,黄佐身入洞庭,杨幺以女色美酒诱之,他不为所动,一直与杨幺虚与委蛇,明珠暗放,学徐庶进曹营,终身不为杨幺献一计,直至岳飞大破杨幺时,黄佐终于得救,从此效力于岳飞军中,大展才能,这是后话,暂且不提。
铁柱的兄弟吵吵嚷嚷地来到西跨院,高声喊道:“黄公子在吗?”“在。”边答边从里面走出一位公子,只见这位公子,皮肤白皙,脑门扁平,浓眉毛,大眼睛,高挺的鼻梁直插剑眉,身材适中,身着淡蓝色公子袍,头上扎了一个随风飘的逍遥巾。
“各位乡邻,找在下有事吗?”黄公子言道。“黄公子,我铁柱兄弟不明不白地死了,仵作查验毫无结果,想那狗男(铁柱媳妇的表哥)也在差府中混事,我们对仵作有太多的不信;知道黄公子足智多谋,见多识广,烦请黄公子过去看一下,看看有没有什么蹊跷。”铁柱的兄弟们说道。
“各位乡邻,这件事恐怕不妥,在下只是一介文弱书生,破案那是官府的事情,在下如何能做越俎代庖有违法度之事。”黄佐言道。
这时,从背后跑过来一位妇人,头发散乱,涕泪横流,进了西跨院往地上坐,两条腿在地上乱蹬,声色俱厉地骂道:“你们这些不得好死的东西,我家官人生时吃苦受累,死了你们也不让他好,官府已经验过了,还有什么不放心的;你们这些嚼舌头根的,就会在背后祸害人,老娘清清白白,不怕你们诬陷,有能耐,你们到官府去告老娘。”
黄公子一皱眉,围观的人越来越多,妇人的泼越撒越大,铁柱的兄弟一时没了主意。岳飞也在人群中观望,想劝说,却无从劝起。就在众人毫无办法的情况下,黄公子言道:“大嫂,身正不怕影子斜,你是清白的,躺在地上作甚?与叔伯一起早点安葬官人吧!”“是啊!黄公子,奴家是想早点安葬官人,可是,这些人的良心让狗吃了,一定要剖尸查验,奴家实在不忍啊!”妇人言道。
黄佐劝道:“既然有这份心,你就不要在这里如此撒泼,倒显得有些做贼心虚,大嫂,你说呢?”黄佐的话,让妇人脸上掠过一丝惊慌的神色,忙说道:“是啊!黄公子,你就去一趟吧!否则,奴家就是跳进黄水也洗不清了;奴家可是一向安守本分的人,你要是不去,那些嚼舌头根的人,还以为你收受了奴家的什么好处。”黄佐本来并不想管这档子闲事,妇人的一句话让他骑虎难下,只好言道:“好吧!在下这就过去看看。”
说着,大家一起随铁柱媳妇来到死者家中,只见死者铁柱平躺在床上,面色还挺红润,两条腿微曲,两只胳膊顺势放着,手指自然伸直,只有死者的嘴唇有些青紫。当着众人面,黄佐问道:“大嫂,铁柱大哥是什么时候死的?”“嗯……大概是夜里,官府的人问过了。”妇人回答道。
“哦,你可知道铁柱大哥平时有什么毛病?”黄佐一边问,一边查看铁柱的尸体。夫人答道:“奴家也没发现他有什么毛病。”“哦,哪你是否知道,铁柱大哥嘴唇青紫究竟是什么原因?”黄佐继续问道。“黄公子,奴家哪里知道什么原因?”夫人反诘道。“那么,昨天晚上你们都吃了些什么、又做了些什么事,导致死者嘴唇青紫的呢?”黄佐进一步问道。“嗯……嗯……我们吃了卤猪蹄、红烧鸡、炖牛肉,加上一些素菜;嗯……嗯……”夫人边说边想。
黄佐在沉思片刻后,忽然,话锋一转道:“大嫂,你还是招了吧!你是如何害死铁柱大哥的?”
夫人见黄佐这么问话,先是一惊,继而撒泼,一只手拍在地上,一只手拍着自己的胸脯,哭诉道:“官人啊!你自己走了,为什么不把奴家也带走?他们都来欺负我,一个外乡人也敢来诬陷奴家,你在阴曹地府看着,到阎王爷那里也要给我做主啊!”
这时,只见黄佐正色道:“大嫂,你不要撒泼,我来问你:你是如何知道铁柱大哥是夜里死的,既然知道夜里死的,又为何不及早告诉家人,难道是故意隐瞒吗?”夫人见黄佐这么问,平静地回答道:“奴家估计官人是夜里死的,为什么没有及早告诉家人,奴家没想到官人会死,奴家只当他是睡着了,直至日上三竿,奴家喊不醒他,又感到他浑身冰凉,这才知道不好。”
“那好,我来问你:就算铁柱大哥是夜里死的,你并不知情,那么,他嘴唇上的青紫从何而来?”黄佐继续追问道。“这……唉!官人已经死了,奴家也顾不得羞了。昨日吃罢晚饭,我与官人早早上床,由于他长年在外,回来这些时日,他每晚都要几次;昨晚过后,官人就呼呼大睡;嘴唇青紫,大概是过度所致。”妇人绘声绘色地说道,说完,夫人掩面抽泣。
“错!”黄佐厉声喝道。以袖掩面的夫人似乎一抖索,接着,黄佐又说道:“你说的好像是天衣无缝,房事过度,的确是面色红润,嘴唇青紫,可是,死者的嘴唇内如何有水疱?这明明是莽草中毒所致,如果在下猜测不错,厨房应当还有莽草,死者致命的部位在头心。”
说完,铁柱兄弟有的将铁柱的发髻打开,有的去厨房搜索莽草,果然在发髻中间看到一枚钉子,钉子深深地楔入头顶,残忍之极,令人发指;从厨房出来的兄弟手中捧着尚未用完的莽草。此时,人赃俱获,铁证如山,夫人像一条断脊之犬,瘫坐在地上,面无人色;众人将妇人押送官府,为铁柱击鼓鸣冤。
那位看官问了,何谓莽草?中国古代刑事案件中,剧毒者如:砒霜、汞、铅粉等,没有听说有莽草中毒的案例,不错,莽草中毒的现象少之又少,它不是一种直接将人毒死的药物。莽草是一种类似于八角(人们常说的大料)的植物,生长在南方的丛林中,颜色相同,外形略有差异,尤以味道相似,时常被误食为八角,仔细辨别却有不同,尽管莽草和八角味道相近,食之味苦;外型上也不同,八角是八个角,或少于八个角,而莽草多达十一、二个角,或者更多。烹制菜肴时,放入少量的莽草,不会中毒,如果长期食用,就会出现慢性中毒,最终是积重难返,伤及性命。一次性在菜肴中放入大量的莽草,人就会出现急性中毒现象,呕吐、腹泻、嘴唇青紫、唇上出现水泡、昏迷等症状。
铁柱在外做生意回来后,听说媳妇红杏出墙,将她毒打一顿,媳妇趁他睡觉之时向表哥哭诉,欲火燃烧的表哥恶狠狠地说道:“把他做了。”话说出来,表妹也吓了一跳,道:“表哥,人命关天,那可是要掉脑袋的。”表哥抚着表妹的肩头道:“不做了他,我们何时能出头,老是这样偷偷摸摸也不是个办法;更何况,他现在知道我们的事,也会经常找你的茬,不顺心就会将你毒打一顿,打在你的身上,疼在我的心上,量小非君子,无毒不丈夫。”
表妹道:“怎么才能不让人看出破绽呢?”表哥道:“我有办法。我这里有包莽草,和八角一样,你拿回去做菜,将荤菜中放入五六枚莽草,他会慢慢出现中毒现象,你一定不能吃,只吃一些素菜,因为素菜中不需要放八角;时间一长,他就会自动到阎王爷那里报到,这样一来,神不知,鬼不觉,你我都能相安无事。”表妹又问道:“这样行吗?”表哥斩钉截铁道:“保证不会有事。”“好吧!为了我们的好日子,豁出去了。”表妹道。接着,她们有将中毒后的一些症状编造一些假话,以应对官府和仵作。
表妹按照表哥的方法将莽草放入菜肴中,由于,铁柱身体壮的像头牛,五六枚莽草只让他出现跑肚拉稀,没有大碍。铁柱过了几天不顺心的日子,准备出去做生意,表妹急着问表哥怎么办?表哥告诉她,趁他没走,你明天晚上多买些荤菜,就说为他送行,这次,将莽草放重些,一定要将铁柱毒倒。
表妹遵照表哥的话,炖牛肉、红烧鸡、卤猪蹄各放入大量莽草,吃过晚饭之后,铁柱果然出现昏厥,媳妇心中七上八下,不知如何是好,她偷偷摸摸地找来表哥,商量如何应对,表哥探探铁柱鼻息,气若游丝,一息尚存,表哥道:“一不做二不休,扳不倒葫芦撒不了油,他从铁柱家中找来一枚钉子,楔入铁柱脑心。”重度昏厥的铁柱毫无反应,只是小腿蹬了蹬,一命呜呼。
然后,这对狗男女当着死者的面又开始....,料理好一切,表哥悄悄离开,表妹等到天亮假摸假样地放声大哭。可是,真的假不了,假的真不了,这对亡命鸳鸯自以为天衣无缝,最终还是被黄佐识破,害人者得到应有的惩罚,正义得到应有的昭雪。
别人都走了,只剩下岳飞和黄佐,岳飞对黄佐的才智由衷地敬佩,现在更无外人,他一抱拳道:“黄兄果然才思敏捷,智慧超群,在下……”还没等岳飞说完,只听黄佐言道:“这位兄台,你先莫说出你的名姓,看小弟是否猜中?这里不是说话之所,走,到我的院中一叙如何?”岳飞再次抱拳道:“恭敬不如从命!”
说完,二人一直来到黄佐的西跨院,挑帘进入屋内,屋内虽然没有什么像样的物什,但东西摆放的很整齐,一张文案置于床前,文房四宝样样俱全,一柄逍遥羽扇,放在文案之上,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幅“苍鹰搏兔”的图画:苍鹰从高空落下,迅猛无比,一对双翅占据大半幅画面,一双铁钩似的爪子向地上的兔子抓去,只见灰兔前俯后弓,两条后腿奋力向苍鹰蹬去,表现了灰兔灵动与机敏,整个画以灰色为主,动中有静,静中有动,也表达了作者的聪明与睿智;作者非是别人,正是岳飞眼前的这位黄公子。
黄佐请岳飞坐下,抱拳言道:“黄某如果猜得不错,阁下必是名满天下,声震乾坤的岳飞岳鹏举,小弟黄佐幸会幸会!”黄佐一口报出自己的姓名,岳飞更加佩服,自己来到襄阳一没有与人交往;二没有自报家门,黄佐却能一口说出,此人着实了得。遂道:“在下正是岳飞岳鹏举,有幸能结识兄台这样高士,不甚荣幸之至。”“哎呀!果然是兄台,冒昧之处,多多见谅。”说完,黄佐躬施一礼。
接着,岳飞询问黄佐如何知晓铁柱为媳妇所害,黄佐告诉岳飞其中的缘故。黄佐长期居住于此,对铁柱媳妇的所作所为有所耳闻,得知铁柱突然暴毙,心中也很狐疑,但毕竟自己不是官府中的衙役和仵作,不便抛头露面;当铁柱兄弟吵吵嚷嚷让他查验时,自己有心想去,但必须要过铁柱媳妇这一关,她不同意,别人又能奈何?正当这时,铁柱媳妇来撒泼,黄佐将计就计,迫使铁柱媳妇自愿请黄佐去,这样他才顺理成章地来勘验尸体。
黄佐从死者的脸上颜色、唇内的水疱等现象,可以认定为莽草中毒,生长在南方的黄佐对莽草并不陌生,一般情况下,莽草中毒不至于死,他细心察看,发现死者鼻腔深处有鼻血,再看死者的发髻完好如初,对于妇人的话,黄佐仔细思量,若真是房事过度,发髻就会凌乱,现在看发髻,明显在铁柱死后被媳妇梳理整齐,故此,黄佐才突然发问,令妇人猝不及防,并对铁柱媳妇察言观色,一问之下,妇人果然有些慌乱,他这才断定是铁柱媳妇谋杀亲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