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家不在乎彩礼婚房,不等于这边就啥也不准备。
根据自己的能力,力所能及的去准备,就是一种真诚的心意。
顺便,“娘,爹,咱家得好好的拔拔高了。”
“拔拔高”是山阳村一带的方言,含义广泛,意思是说“变得更好更强一些”。
陆瑶的意思是,和宋家结亲,人家虽然不嫌弃,但自家也不能太差了。
毕竟,表达心意,是要花钱的。只有家里条件好了,才能掏的出钱来。
陆母点头道:“你说的对。本来咱两家差别就大,要是往后咱家老这么穷,时间久了会看不起的,你去婆家时,腰杆子也直不了。”
别说是有钱人家,就算是平民老百姓之间,混的不好的穷亲戚,也是被看不起的。
家境不好的妻主,在有钱的夫郎家,也一样遭白眼。
陆家二老不希望自家成了宋家看不起的穷亲戚,二狗子成了因为娘嫁穷,在婆家直不起腰来、遭白眼的穷妻主。
陆瑶心道:娘还挺要面子呢。
但这也是事实。
如果陆家这边总是太穷太弱,面对首富宋家,陆瑶自己都觉得自己像是去吃软饭了。
即便不是去当赘妻,也有点那个意思了。
陆母是一家之主,关注的重点在家族的脸面和名声上。
陆爹爹比较实际,关注点直接在银子上。
他悄悄的伸出了手指,掐掐算算,迅速的估算了下闺女娶宋言一的花费。
上千两的彩礼是甭想了,但为了表示对这门亲事的重视,陆爹爹一咬牙,决定凑上一百两的彩礼钱!
这一百两银子,有六十两是原本准备的罚款钱。
用在这里不亏。
其余的,当初陆瑶给的人参卖了后换的钱,还有家里卖各种礼品换回来的钱。
统共一百多银子,拨给彩礼一部分后,剩下的还得办酒席,还得准备新房,买新家什等等。
眨眼间,那些银子就跟流水似的,没了。
陆爹爹手一抖,惊恐的说道:“拔!使劲拔!”
不拔高,上哪里弄钱去啊。
陆瑶是他唯二的孩子,他这辈子就希望自己的两个孩子都能平平安安的,娶夫生女,好好过一辈子。
老大陆珊已经不用操心了,二狗子这个娶夫困难户,好容易找到如意郎君了,可不能因为别的原因给耽误了!
之前算的那些银子,都是二狗子凭本事自己挣的,他这个当爹的也不能瓤了!
再说了,闺女那么有本事,现在能带着全家一起做生意呢。这挣钱攒钱,再也不是最辛苦的土里刨食。
陆爹爹想起了那两盆子卤鸡货,越发觉得干劲十足。
不知不觉的,老两口被闺女燃起了斗志,又要奋斗一把。
就像无数当爹娘的那样,挣钱攒钱帮孩子成家。
陆爹爹干劲十足,仅用了半天了的时间,就先帮陆瑶糊好了那些做扑克牌用的纸。
等晾上一夜后,第二天就可以裁剪了。
陆母也从陆瑶那里,接了个新活儿——给扑克牌上面的简单图形刻章。
往后要是批量生产扑克牌,就不能再靠手写手绘了。
陆瑶把上面的数字、图案等等,分成了好几部分,让书斋里的雕版师傅刻字、刻复杂的花纹,让自己的娘亲刻简单的方片啊红桃黑桃梅花啥的简单图案。
既能节省成本,还能保护技术不外露。
到时候一排版,油墨往上一刷,咔咔的就能直接印牌了。
不比手写的快太多了?
解决完这个,陆瑶出了趟门。
趁着啃的鸡歇业的这两天,她把那天富婆打赏的东西,比如那个夸张的大金簪子,还有金戒指、玉镯子、玛瑙啥的,拿到珠宝店里都卖了。
虽然她现在当老板,头上、身上也该带几样首饰装装门面,但那些东西都是富婆们打赏的,往后她洽谈生意时,万一遇上本地的那几个富婆了,被人家发现自己竟带着她们赏的东西,那不得老尴尬了?
何况最重要的是,宋言一不喜欢她戴那些首饰。
确切点说,是不喜欢那些首饰(的来历)。
于是,陆瑶毫不犹豫的把那些首饰全卖了。
那个夸张的大金簪子,光材料就净重二两八,换算成银子就是二十八两。
果然是所有首饰中,最值钱的一样。
其余的金镯子和金戒指,竟然不是纯金的,是镀金的。
珠宝店老板一说陆瑶才知道,原来这里有些有钱的夫人老爷,会专门带一些这种镀金的首饰。
为的就是赏赐的时候方便。
看着挺场面,其实不值几个钱。
陆瑶忍不住唏嘘:那几个当地富婆,还真挺会算计呢。
另外,那个玉镯子也不是很好的玉,玛瑙品相不好,也并非极品。
陆瑶再次感叹:果然大姨们对我不是一掷千金呐!只有那个江南首富大姨,是真豪。
不过,再怎么不贵重,这些首饰还是换回了五十二两银子。
陆瑶揣着巨款,再次去了牲口市场。
一番挑挑拣拣后,花了三十两银子,买了一匹不错的大骡子。
又花了四两银子,配了一个车厢。
给骡子套上车后,就是可以拉人的骡车了。
等陆瑶笨手笨脚的赶着骡车回到小楼的时候,陆家二老又被吓了一跳。
抠门惯了的陆爹爹差点又向上次那样,八说陆瑶你干啥买这个啊,乱花钱!
但,时过境迁。
上次陆瑶刚买了小毛驴的时候,陆家二老都不看好,甚至埋怨陆瑶乱花钱。
但后来事实证明,陆瑶真的需要一个这样的代步工具。
甚至就连陆家也跟着毛驴沾了不少光,拉拉东西啥的。
感受到方便的陆家二老,思想有所转变。
更重要的是,现在陆瑶的经济实力有所展现。孩子挣钱多了,花钱的时候就不容易挨说。
于是,陆家二老看到那头骡子时,先是习惯性的气了一下,然后自我疏导,渐渐的消了气,最后竟和蔼的说了句:
“二狗子,你咋又买了个骡子啊?不是有毛驴了吗?”
“娘,爹,这骡子和车,不是给我买的,是给你们买的。”陆瑶边说着,边把骡子赶进了后院。
“咱家不是要拔拔高嘛,这是拔高工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