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着往下:
“我这人向来自大,且目中无人,起初,我对阁下的实力一无所知,我不认为这世上有比我更厉害的幻术师……”
当读到这段时,我就知道信是谁写来的了。
郑青海?雨林里除了我和他,不可能有第三个幻术师了,他是互助会的人,我马上就要去寻他的晦气了,他这个节骨眼给我写信?他想干嘛?
“谁来的信啊?”卢晓莹嘴里含着洁白泡沫问。
我没顾得上回她,继续往下读:
“但是当我得知,您硬接了赖康的所有幻术,然后毫发无损地杀害了他,这时我就意识到事情的不对了。”
“赖康是个苦命的孩子,也是我的首席大弟子,他只是大修行人,但一般的阿修罗不可能是他的对手。”
“李先生,请原谅我通过特殊手段窥视了你,我在镇妖庙布置了眼线,那里发生的一切我全看到了,我知道您的全名叫李丑,您吸取了遗骨中的佛光,并且打败了公输门排名第三的老怪物,这些我都知道。”
“甚至我还知道,您和中阴界有着极深的牵绊,那个叫陈山火的男人,让我感到了灵魂深处的恐惧,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害怕过了。”
陈山火的出现,让郑青海感到了恐惧,这并不让我意外,陈狗是地狱境的,人间怕是没有比他更厉害的了,郑只是半步修罗,他当然会怕。
可是郑青海不知道,陈山火无法直接干预人间因果,他的道行只是个摆设。
所以出于对陈山火的恐惧,郑给我写信求饶了?
可是来信后半部分的内容,却再次出乎我意料之外:
“尊敬的李先生,我是互助会的人,你为中阴卖命,我们代表着完全不同的两个立场,我们之间水火不容,这个我是知道的。”
“我深知,两个幻术师之间的斗法,往往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分出胜负,一方会对另一方形成全面的碾压,幻术,并不具备具体的实质,不受物理规则制约,即使互相进入对方幻境的情况,也不多见。”
“李先生,我不得不承认,在各方面我都不可能是你的对手,所以这场斗法的失败者,一定是我。”
“但是出于某种不可告人的原因,你还是会被我的幻境所影响,进入其中。”
“接下来的内容很重要,请你务必仔细阅读。”
这个郑青海有点意思,前面的内容基本说的都是废话,我本不想再往下读了,可这句话却成功勾起了我的好奇。
“首先请你理解,我对你并没有任何敌意,相反,只要李先生一句话,我会毫不犹豫地脱离互助会,加入你所在的阵营。”
“或者你们根本不需要我这样没用的废物,那么我将隐居度过余生,不再过问尘事。
“李先生若认为我是个隐患,我也愿意在您面前自刎谢罪。”
“六道作证,如果我有半句谎话,请让我以最残忍的方式死去。”
“正如我上述所言,这场幻境是我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,对您发动的,这件事说起来很复杂,在您进入幻境后,我会向您解释这一切。”
“李先生,我真诚地恳求你,救救我,只有你才能救我……为此,我愿意付出一切形式的代价。”
“我在制邪庙等你——郑青海。”
我读完信,默不作声地将它交给卢晓莹观看,女孩看完,冷冷地将信纸撕的粉碎:
“这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酒?”
我摇头:“他好歹是罗红衣在人间的代言人,他就算不是互助会的最强战力,排名也是很靠前的。”
“连张之淼前辈都惨死于此人手中,这样的阴森篮子,没理由在斗法前写信求饶。”
卢晓莹吐掉嘴里的牙膏,用湿毛巾擦着白皙妩媚脖颈:“是啊,假如他怕,他大可以直接跑路的,这样放低姿态是为何呢?”
我在帐篷里来回踱步,摸着下巴想了一会,抬头看向卢晓莹:
“你在营地待着,好好修行,把节葬和先攻都整明白了,我去去就来。”
我转身要走,却被卢晓莹喊住,她递给我一张全新的锦绣图:
“遗骨中还剩不少佛光,浪费太可惜了,我将它们存在这张锦绣图里,你随用随取。”
“另外,老怪物用过的八仙棺,我正在琢磨这个,我觉得我能仿制出来。”
男人的底层欲望只有三个:财富,地位,女人,我对前两个没有丝毫兴趣,第三个我也尽量避开,好在卢晓莹也是个干脆且不墨迹的人,只说了句“活着回来”就转身进帐篷了。
我在营地简单吃了点东西,早饭时眼镜跟我汇报,说这次行动损失了两名队员,749局对此大感不安,空投下来了一支全副武装的特种兵,由他们来负责营地安全。
另外,马义决定派来更厉害的特异功能者,在对方到来前,马义下令不许任何人出营地。
“听你马叔的话。”
我将水煮蛋塞进嘴里,三两口咽下,抓起桌上一罐两升装的进口果汁,拍了拍眼镜的肩膀,起身离去。
是时候跟郑青海决一死战了,当然,我并不在意此人的死活,更是没把他的信往心里去,我要的是制邪庙下的外道头骨,我希望头骨中的佛光,足够将我拉升至黄泉境,果然真能如愿,我这场大劫也就圆满结束,可以回归本体,回到原来的生活中了。
走出营地后,我看了眼地图,锁定制邪庙的方位,快步前行。
成为阿修罗之后,我的红狐步快到更加诡异莫测了,两侧景物模糊地倒退着,我甚至连树都懒得去躲了,直接暴力撞断,直线前行。
二十多公里的距离,我只用了十来分钟就到达了。
在靠近制邪庙前,我放慢脚步,注视四周碧绿的树丛,陈山火说,朱天师正在制邪庙附近埋伏,我要先和他汇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