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了什么,乔薇又道:“对了,姥姥,那个瑶姬究竟是什么来历?为什么要选中姨母?”

云珠冷哼一声道:“真正想选的人是昭明,只是选不了而已。”

乔薇张了张嘴,选不了的意思是……

“她本名不叫瑶姬,她姓姚,单名一个珺字。”云珠在桌面上沾了水,写下了两个中原字。

乔薇看了看:“这个姚,这个珺啊?”

姚珺,瑶姬,听起来十分接近,可瑶姬是神话中的天帝之女,那个姓姚的给自己取了这么个化名,是把自己比作巫山神女了么?

啧,脸可真大!

云珠不屑地说道:“说起她的来历也没什么大不了,不过是圣教一个自称尊主的蛀虫罢了。”

尊主?圣教不是只有教主么?难道被冥修说对了,海十三在城里打听到的只是明面上的东西,暗地里,人家还有不少雄厚的实力?

不过,听云珠的口气,似乎根本没将这个什么尊主放在眼里。

乔薇笑道:“姥姥,我们现在拿着这株药草,就能回去射死那个姓姚的了?”

云珠说道:“没这么简单,不过也不算很难了。”

不难就好,那老妖婆嚣张了这么久,可算是要等来报应了!乔薇看了云珠一眼道:“那……姥姥您跟我们回去吗?”

云珠淡淡地说道:“我自是要亲手杀了她的!”

乔薇喜色一笑:“那太好了,姥姥,我们一起回去吧!这个、这个什么药草是现在带上,还是等它开花结果了再来取?”

云珠瞥了一眼桌上的琉璃罩道:“现在就带上吧。”

乔薇一行人到达的时机不早不晚刚刚好,正赶上这株药草结出花苞,结出花苞后药草便算是成熟了,只是药性极短,从泥土里挖出来后,三个时辰不服用便会失去所有药性,所有最好是连花盆一并带回去。

姬冥修轻轻地抱上花盆,与云珠乔薇一块儿回了小木屋。

这是云珠住了好几年的屋子,突然离开,心中多少有些不舍,但更多的,是独自漂泊惯了,早已不知如何与人相处,突然搬去一个“人满为患”的地方,云珠的内心其实有些抵触。

姬冥修看出了她的抵触,也看出她强行地压下了这种抵触。

姬冥修什么也没说,有些事、有些人,不用自己说,等她见到了,就会喜欢了,冥烨、望舒、景云、小宝宝……她全都会喜欢的,而他们,也全都会喜欢她。

云珠的行李并不多,简单收拾了一番便全都妥当了。

乔薇要去帮她拿包袱,她轻轻地压下了乔薇的手,看了一眼乔薇的肚子,说道:“不用了,这点东西,我拿得动。”

乔薇丝毫没有一点怀孕的自觉性,只当云珠是真的不想麻烦自己,她掂了掂那包袱,确实不重,就让云珠自己拿着了,她改为去背云珠自己腌制的腊肉与野味。

云珠看着那两大箩筐的东西,再看看乔薇的肚子,气得小心肝抽抽的。

其实不怪乔薇不像个孕妇,实在是她这怀相太好了,与正常人根本没什么两样,她甚至觉得,这天儿若是不下雪,她还能爬树上掏一回鸟蛋。

好在姬冥修疼媳妇儿,虽不知媳妇儿怀孕了,也仍是将那些东西全都背在自己身上了。

燕飞绝一行人走的是来时的路,云珠带着他们走的却是秀琴那日误打误撞跑过来的近路,大大缩短了距离不说,还没那么凶险。

就在一行人连夜赶回王府时,方翠园的一间厢房中,苍鸠缓缓地睁开眼睛了。

此时已是后半夜,所有人都进入了梦乡,连值夜的婆子都散了,整个方翠园静得落针可闻。

今夜,是方翠园防守最脆弱的一夜,最厉害的鬼王出去了,最机警的姬冥修也不在,乔薇、燕飞绝、海十三也统统出去了,院子里只剩阿达尔、傅雪烟与十七,傅雪烟产后虚弱,功力大减自不必提,十七身受重伤,自顾不暇,阿达尔么……要守着两个孩子,离他甚远。

苍鸠轻手轻脚地拉开门,将脑袋探出去,左右听了听动静,确定没有任何异常,才缓缓地去了王后的屋子。

王后静静地躺在床上,四周都弥漫着淡淡的药香。

乔峥不愧是大梁第一神医,已经半截身子踏进黄土的人,经他一番诊治,又重新有了生机,王后的呼吸已没了先前那股子虚弱,脉象也渐渐有所好转,最让人惊喜的是伤口,也不知乔峥给用的什么药,一日一夜的功夫,就愈合了一半了。

苍鸠走到床前,轻轻地拍了拍王后的肩膀,悄声道:“主上,主上你醒醒,是我,苍鸠!”

王后慢慢地睁开了略有些浮肿的眼睛,眼底一片冷意。

苍鸠暗暗松了口气,这是他家主上无疑了:“主上,你感觉怎么样?”

这具身体的感觉可真不怎么样,浑身都疼得要死,提不起劲来。

苍鸠看了看床头柜上的小药瓶,拔掉瓶塞闻了闻,声若寒潭道:“该死的乔峥,竟然给主上下了软骨散!”

这点剂量的软骨散还不至于把王后给药倒,之所以提不起劲,还是身体太虚。

“你过来做什么?”王后虚弱地问。

苍鸠道:“乔氏与沐小将军坠崖了,他们全都出去寻人了,今晚是我们潜逃的大好时机。”

“乔氏怎么会坠崖?”王后问。

苍鸠幸灾乐祸地说道:“乔氏带着鬼王擅闯圣教,被圣教追杀,一箭射落了悬崖,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,怕是凶多吉少了。”

王后的眸子里掠过一丝不屑: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,你可不要低估了那丫头的运气。”

苍鸠道:“她是从石桥那个地方摔下去的,主上觉得她还有生还的可能吗?”

那里,确实生还的可能不大了。

王后的唇角浮现起一抹冷笑来:“她也有这么一天。”

苍鸠回头望了望门口的方向道:“这些事,回了云中城我再与主上细说,先离开王府吧!主上还能受得住吗?”

王后闭上眼,如今的状态自然是受不住的,可受不住也得逃,否则等他们一个两个回来,便当真是走不掉了:“药丸……拿上。”

苍鸠将乔峥熬制的伤药揣进了怀里。

王后苍白着脸道:“还有……血月弓。”

最近望舒老与鬼王玩射射射的游戏,血月弓便直接放在了鬼王的屋子里,鬼王不在,真是天助他也!

苍鸠潜入鬼王的屋子,带上了第二把血月弓。

苍鸠能成为王后名下最得力的心腹,没两把刷子是不可能的,就算被鬼王封住了内力,可只要没人阻拦,带着王后跑个路还是不成问题的。

苍鸠抱着王后,小心翼翼地逃出了王府。

出王府后,二人一路往东,拐进一个小胡同,自小胡同的一间小破院里找到了一辆马车。

苍鸠将王后轻轻地放在马车上:“可能有些颠簸,主上请忍耐。”

王后虚弱地点点头:“不必管我,你赶路就是了。”

“是!”

苍鸠驾着马车,闪电一般地去了莽荒山脉,夜凉城虽被禁卫军给封住了,可这又怎么难得倒在夜凉城当了那么多年国母的王后?

她自有秘密的通道,能够自城门下穿过。

且为了避开姬冥修那伙人,他们不打算走天梯回城。

没错,前往云中城不止天梯一条路,还有一条水路,乔峥当初就是在水路上遇难的。

苍鸠出了夜凉城后,马不停蹄地往水路狂奔而去,只要回了夜凉城,回了圣教,就再不必担心姬冥修那伙人了!

可苍鸠万万没料到的是,他竟然在水路的渡口碰上姬冥修了!

苍鸠一个趔趄,险些从马车上摔下来了!

他是见鬼了吧?

怎么可能会在这里看见姬冥修啊?!

不止姬冥修,乔氏他也看见了!

怎么会这样?不是说坠崖了吗?!

还有他们身边站着的另外一个女人又是谁?满头银发,杀气腾腾……

乔薇瞪了瞪眸子道:“哎呀,那是不是苍鸠啊?”

乔薇一行人俨然也看到苍鸠了,不怪他们眼神儿这么毒,实在是老早便听见马蹄声了,又冰天雪地的,反光好,苍鸠脸上的皱纹都看得清清楚楚。

这可就冤家路窄了咯。

乔薇好笑地说道:“真是巧啊苍大人,没料到与在这里遇到你,你说你在王府老老实实地待着不好么?非得冰天雪地地逃出来,这下好了吧?被捉现行了吧?马车里坐着谁?不会是你主子吧?”

苍鸠身子一僵。

乔薇眉梢一挑:“还真是啊?”

苍鸠拽紧了缰绳,迅速调转马头,一鞭子打在骏马上,马车飞快地跑了起来。

可还没跑出两步,便被一道纤细的身影拦住了去路。

这人不是别人,正是方才那个满头银发的女人。

苍鸠的心口狠狠地震了一下,想咬牙冲过去,却见对方忽然拉开弓箭,嗖嗖两箭射了过来。

苍鸠侧身一避,自马车上摔了下来。

乔薇三两步踏上马车,拽住缰绳,让马车停下了。

乔薇转过身,一把掀开了帘子。

马车内,王后神色冰冷地看着她,脸色苍白,身体无力,却用着所剩无几的力气拉开了血月弓。

乔薇看到血月弓的一霎,眼神简直亮了好么?

你说你逃就逃,偷血月弓干什么?没这把弓今天还射不了你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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