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哈哈哈,李老师太厉害了。”陈小可兴奋道。
阿辉愣愣看着台上都快去了一半的球数,以及那基本没有太大难度就能清台的格局,后背冒出了冷汗。
李从武很快瞄准了一颗花色球,半步崩杆,将它轰向底袋。
“咚咚~”
这个花色球高速反弹了出来,并没有进,但……台面上仅存的另外两颗花色球,一不小心都被撞进去了!
而且,黑球也几乎停在了洞口。
“开什么国际玩笑!物理学不存在了???”阿辉忍不住叫骂出声。
“啊哈哈哈哈哈~”周围的人全都乐了。
三个斯诺克大爷扯着大嗓门说风凉话,句句如刀,直扎阿辉心窝。
接下来并没有悬念,李从武砰砰两杆,将剩下的一颗花球与黑球全部怼进了洞里。
又输了,一万块……阿辉被打得怀疑人生。
他15岁开始练球,打了十多年的职业赛,比黑八被炸清的情况遇过不少,但只出四杆就清台的,他在比赛录像里也没见过啊。
这是什么狗屎运!?
“再来一把!”
他双目发红地看着李从武,感觉今晚要是不把钱和尊严都赢回来,那以后都不想再打球了。
李从武默默掏出手机,打开了收款码给他,说道:
“转账吧。今天感觉有点晚了,我还要带她回家找她家长谈~”
“你TM走狗屎运赢了钱就想走?”
阿辉怒声打断,掏出手机转了账,咬牙切齿道:
“再来最后一把,我们按专业比赛的规则争开球权!
“你要输了,给我2万,要是还能赢,老子给你5万!“敢不敢?!”
5万?李从武见好就收的决定产生了动摇。
虽然他深知贪婪是人类的原罪,是人性的弱点,但还是不可避免地动起了心思:
“我已经赢了一万五,输了还只用给五千,这就相当于用5000搏啊。
“这心理动机好像还算充足,外星人应该不会怀疑吧?
“事不过三,最后一把!
“赢了这一把我要是再玩,我就是畜牲,出门让车撞,半身不遂……”
暗自发下毒誓后,李从武答应了他。
见他们越玩越大,围观者更加兴奋。偌大的台球厅里一时竟无人打球,全在吃瓜。
“那个开球的规则,我没打过,先试一下。”
李从武再次走向旁边的黑八球桌,准备临阵磨杆。
那种触底反弹回来考验停球距离的方法,既然可以分出职业球手的高下,自然很有难度,需要经年累月的练习,才能把控好力度。
不过,李从武现在只想试验一下大概要用多少力。
他只管提高基础概率,剩下的,交给气运。
阿辉也没闲着,换上自己的专用球杆,也临阵练习起来。
明明面对着一个菜鸡,他却有了如临大敌的感觉,简直比打全国赛事还紧张亿倍。
不一会,李从武磨完了。
见陈小可在旁边津津有味地拍摄自己,立刻皱眉将她拉到了旁边,严厉地说:
“拍什么拍,还嫌自己不够丢人?快删掉,这件事情不要去跟同学们说,也不要发朋友圈,知道吗?”
“为什么呀?”
“啧,没有为什么,就是影响不好,听到了吗?”
“嗯。”
虽说打台球属于竞技体育,周围又没有第三方下注,定性赌博有些勉强。
但毕竟输赢太大了,现在正值当选班主任之时,可能会被有心的家长拿来说事。
见陈小可把视频删了,李从武才撇下她,走过去与阿辉各拿一个白球,摆在了发球线上。
他们同时击球,众人凝神注目。
只见那两颗白球直直朝远处的底库滚去,速度稍有不同,渐渐拉开了距离。
很快,它们一前一后撞在底库上,又往回反弹。
阿辉的白球率先回到停球的底库前,力度稍微大了一点,再次撞库回弹,最后距离底库边缘约有15厘米。
这已经算发挥得很不错了。
但阿辉却没高兴起来,只因李从武那颗白球正悠悠滚来,速度越来越慢。
最后,在一众惊叫声中,那颗白球竟然正好贴库停下了。
“卧槽,这球停的~”一个斯诺克大爷跑过来凑近看,啧啧称奇道:“这缝隙只有一毫米!”
“这是高手,这是高手!”
“他刚才是故意装的吧,扮猪吃老虎?”
“不能吧,就刚才那种球,你让奥·沙利娃过来也打不出重样的啊。”
阿辉看着几乎只能插进几张纸的间隙,瞳孔地震,随即气得用膝盖把球杆都撅了,心头已然滋生出墨菲定律。
果然~
随着李从武的几杠猛烈输出,台上的3颗纯色球,7颗花色球,外加1颗黑球,全部消失在了哀嚎的洞中。
“物理学不存在了……”阿辉喃喃自语,怀疑人生。
看着金灿灿的收款码再次摆在面前,阿辉额角青筋浮凸,双目赤红,掏空两张银行卡,把五万块钱转了过去。
接着,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奔驰车钥匙,重重拍在球桌上,对李从武吼道:
“再来一把!该我开球了,要是你TM还能赢,直接把老子这车开走!”
“卧槽,这年轻人,输急眼了。”
“都说年轻人不要太气盛啊。”
“小伙子,你这情绪都失控了,估计在打还得输。”
周围议论纷纷,阿辉的两个朋友也看不下去,都劝他冷静,别再继续了。
可他根本不听。
李从武无语凝噎,心说这不就是赌徒想翻盘的真实写照吗?
太疯狂了,我要是把他的车也赢了,下一把他该不会抵押房产了吧?
事不过三,绝对不能再玩了。
以史为鉴,可以明得失。历史长河中不知有多少王侯将相都是死在了心存侥幸上。
他知道自己也绝不能抱着侥幸心理再继续了。
试想,全球近八十亿人口,难道只有自己身上出现了BUG?
有没有一种可能,之前出现过BUG的人,是直接或间接的暴露了,已被强制抹杀?
“时间太晚了,我还要去找她的家长谈话,改天在玩吧。”
李从武说着,收起手机,对陈小可使了个眼色,就要离开。
“你TM赢了钱就想走?!”阿辉激动地伸手抓他。
李从武预料到了这种情况,有所防备,立刻拨开他的手,把他往两个朋友身上一推,抓起陈小可的手便朝门口快步走去。
听见身后的阿辉似乎还不肯罢休,要追过来,他脚步加速,拽着陈小可飞跑出门,冲进了刚好打开的电梯内。
毕竟赢了,要是发生肢体冲突,闹到派出所去可不好。
帽子蜀黍倒不太可能让他把钱还给阿辉,但依法没收是很有可能的。
入夜渐微凉。
一个老干部穿搭的男人拉着一个纯欲系打扮的少女在街头狂奔,转了几个路口,直到微微冒汗,方才停下脚步。
“我鞋都快跑掉了……哈哈哈……好刺激啊。”
陈小可气喘吁吁,一脸笑意,似乎觉得很好玩。
李从武很多年没这么跑过了,此时也累得不行。
不过,他心情格外畅快,这也是多年未曾有过的了。
见陈小可一边的肩带滑落,酥凶半露,香汗透肤,他这才想起自己还抓着一只柔滑的小手,连忙松开,用手整了整衣服和发型。
“李老师,你刚才打球好帅啊,跟上课的时候一点都不一样。”
陈小可大大咧咧地俯身拉扯高跟鞋,把李从武看得又是瞳孔一缩。
“咳……那个棋牌厅的老板有多少工资没给你?”李从武问。
陈小可闻言,心情顿时不美了,掰着手指算了算,说道:“一千多吧,我跑了,万一他不给我怎么办?”
李从武豪放道:“我发给你两千,你以后不准再去那里,听见没?明天叫个跑腿员把这身鬼衣服还给他们就行了。”
陈小可心情又美了,立刻拿出手机,说:“好吧,那你转我云信吗?”
李从武皱眉道:“不行,这钱我得给你家长。你家住哪,现在带我过去。”
“哎呀,我妈不在,家里根本没人。你别去了,把钱给我吧,我明天给她不就行了。”
陈小可嘴角向下,又露出一脸苦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