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轿中的秦舒,同样听到了外面嘈杂的声音。
又好像被花轿隔绝了一样,根本听不出清楚外面的人说了什么。
脑袋里,无限循环着唢呐的声音。
身边的女水诡还是一直不停的在她耳边循环念叨着:“看到我的绣花鞋了吗?”
秦舒此时心里,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。
还绣花鞋呢。
她命都快没了。
花轿重重的落地,秦舒感觉到身上有什么东西消失了。
她眨了眨眼睛,试着把头转向一旁的女水诡身上。
能动了?
秦舒还没来得及高兴,又觉得花轿摇晃的厉害。
秦舒暗道不好。
诡气不断的从脚底下往上冒,秦舒只觉得有一只诡手抓住了她的脚。
一直往上摸索。
秦舒整个人怒气腾升,到底哪个色诡,敢打她的主意?
手上剁骨刀,就朝那团黑色的诡气扎了进去。
“啊~”
黑色诡气发出一声惨叫。
禁锢她的东西已经消失,秦舒抬脚就朝眼前的黑雾踹出花轿,然后走了出去。
身后的女水诡,紧跟着秦舒。
掀开盖头,秦舒看清了刚才被她踹出花轿的黑雾。
只有一双猩红的眼睛露出来,身上被一团黑雾包裹着。
当看到秦舒的时候,眼神中露出了震惊的神色。
秦舒拧眉,看着眼前被黑雾包围的色诡。
就在黑雾准备再次向秦舒发起攻击的时候,门口响起了拍门的声音。
“这祠堂的门被反锁了,进不去啊。”
陆元亮拍了好几下门。
祠堂的门被从里面锁住了。
杜文兴看了一眼身旁的影子。
影子秒懂自家主人的意思,从门缝里溜到祠堂。
里面的秦舒,正好看到从门缝出来的影子。
影子好像看不到秦舒一样,转身打开了门。
杜文兴和陆元亮走了进来,在他们的视角,祠堂就供奉着几个吴家的牌位,花轿好端端的放在那里。
根本看不到秦舒和被诡黑雾包裹的色诡。
“陆元亮,杜叔~”
秦舒跑到他们面前,大喊声喊了几声。
两人从她的身体穿过,径直走向花轿。
“桀桀桀~没用的。你喊破了喉咙,他们也看不到你。”
被黑雾包裹的色诡,发出诡异的笑声,伸手朝她抓了过来。
秦舒心凉了半截。
看着黑雾露出猩红的双眼,以及不停靠近的雾气。
秦舒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,脑子里不断的过滤着,有没有被自己遗漏的规则。
眼前的黑雾,虽然刚才被她刺了一刀。
好像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,从身形和声音判断,是个成年的男人。
整个吴家古宅,她只见到过一个人。
那就是吴管家。
“你是吴管家?”
秦舒皱着眉头,一步步后退,抓起吴家人的牌匾,朝黑雾扔了过去。
“桀桀桀~新娘子,你就乖乖就范吧。我发誓会好好疼你的。”
什么玩意?
秦舒握紧剁骨刀,想着该怎么脱险。
脑海中不断的闪过诡新娘的脸,以及眼前步步紧逼的诡。
她手上出现三颗人头,三颗人头出现的时候,一步步靠近她的黑雾,停止不前。
三颗人头紧闭的眼睛,也在这一刻睁开了,看到黑雾的时候,发出刺耳的诡叫声。
黑雾里的色诡,看到秦舒怀中的三颗人头的时候,逐渐显露出一张惨白的诡脸,瞳孔紧缩,凶狠的盯着人头。
“嘎嘎嘎,杀了你们一次,我还能杀你们第二次。”
三颗人头发出尖锐的诡叫声,面对管家露出浓浓的怨气。
怨气化成令人毛骨悚然的诡气,三颗人头,都都变成了三颗被诡气包裹住的黑球。
从秦舒的手里飞了出去,泣血般的诡叫声,一拥而上。
此时的陆元亮和杜文兴,已经走到花轿前。
那是看着暂时被三颗人头纠缠着的管家,转身朝花轿这边走过来。
对着陆元亮和杜文兴不断的挥手,两人一直把目光放在花轿中,连看眼皮都没眨一下。
秦舒又把目光放在影子上,影子跟他们两个人一样,直接将她无视个彻底。
“难道我们看似身处同一个空间,其实……并不是?”
不好的预感,一下子涌上了心头。
转身朝杜文兴两个人看去。
陆元亮装着胆子,伸出手掀开花轿。
赫然里面坐着头上还戴着龙凤呈祥的红盖头。
身上穿着的红嫁衣,正是秦舒房中的那一套,脚上的珍珠绣花鞋,十分眼熟。
这不是……女水诡丢失的那一双吗?
秦舒目不转睛的盯着坐在花轿中的新娘子。
陆元亮同样咽了咽口水,小心翼翼的靠近,伸出手准备掀开红盖头。
“住手!”
秦臻臻大喊了一声。
跟在吴星河身后走了进来,看到陆元亮伸出手就要掀开红盖头的时候,忍不住出声打断。
“他们跟秦舒一个战队的人。”秦臻臻小声的在吴星河耳边道。
吴星河皱起了眉头,上前一步:“你们是什么战队的人?”
副本的隐藏线索只能是他们的,绝对不能让他们抢走。
“原来是你这个绿茶啊?怎么上次在幸福村给你的教训还不够吗?”陆元亮看到突然吓得他缩回手的秦臻臻。
实在是秦臻臻给他的印象太深刻了。
“你,在说什么?说话最好小心一点。”
秦臻臻这一下才认出,陆元亮就是在幸福村骂的她狗血淋头的碎嘴男。
“嘁,自己做了什么事,自己不清楚吗?什么叫说话小心点,你丫的说话才应该小心一点。”陆元亮被她气笑了。
眼睛朝她身边的吴星河看了一眼:“喲,怪不得说话更硬气了,原来又多了一个男人给你撑腰啊?”
眼睛朝她身边撇了一下:“上次那一个那个叫什么顾北辰的呢?啧啧……不会换了新哥哥,不要你的旧哥哥了吧?”
秦臻臻又气又急,满脸涨红着,眼里泛着泪花。
“你,你别血口喷人。星河哥哥,你别听他胡说,他跟秦舒是一伙的。”
杜文兴嘴角扯了扯,吵架陆元亮还没输过。
“茶里茶气。”
陆元亮朝他竖起一个拇指:“总结到位。”
“不会吧,这就哭了?哦豁~我好像没说什么吧?不就是换了个男人吗?多大点事啊?”
陆元亮嘴里发出啧啧的嘲讽声。
懒得继续跟她扯皮,转身就要掀开红盖头。
“不许掀开!”
秦臻臻再一次大喊了一声,抢在他前面,挡住他的手。
“不是,你丫的没病吧?”陆元亮怒了。
拿出扳手就要给她一扳手。
“你敢动她试一试?我保证,你会死的很难看。”
吴星河咬着牙,上前将秦臻臻护在怀里。
顾雨芙眉头紧皱,看着亲密无间的两人。
身旁知道她跟吴星河是未婚夫妻身份的队友,都忍不住同情的看了她一眼。
“哟哟哟,你知道上一个替她出头的人怎么样了吗?”
陆元亮看到挡在自己面前的吴星河,实在是憋不住了。
秦臻臻紧绷着身体,十分害怕陆元亮说出一些对她不利的事情来。
“他怎么样了?”顾雨芙终于站出来,看着他问。
一旁的战队里的人,也忍不住看向陆元亮。
秦楠才刚赶来,听到陆元亮的话,皱起了眉头。
他太了解秦臻臻了,秦臻臻的脸色异常的难看,一看就是做了什么亏心的事。
看到秦楠带着战队里的人走进来,秦臻臻更加紧张了,咬着红唇想着该怎么阻止陆元亮说出来。
她不敢确定,陆元亮有没有证据证明,她害死了顾北辰。
虽然她现在抱上了吴星河的大腿,不惧怕顾家人追责。
“他怎么样了?你们顾家一百万悬赏秦舒的下落,难道你忘记了?”
严蕊和徐行也赶到了。
陆元亮脸上一喜,收回扳手跟徐行招手:“徐行赶紧的,这家伙欺负我。帮我揍他丫的。”
指着挡在他面前的吴星河,跟徐行告状。
徐行目光移向吴星河,稍微往前走了一步,看到坐在花轿里面的新娘子,脚下不停的有水流出。
他心里已经大概有数了。
跟严蕊使了一个眼色。
严蕊见状,走到他身旁,朝花轿中也看了一眼,然后拉着陆元亮,远离花轿。
“ε=(´ο`*)))唉,你拉我干什么?”
就这么放弃到手的线索了?
严蕊瞪了他一眼,咬着牙,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:“闭嘴。”
一直注意着徐行他们的秦舒,看到陆元亮被严蕊拉开,忍不住松了一口气。
走到严蕊和徐行两人中间,不停的走动,想要提醒两人,结果两人跟陆元亮一样,根本看不到她。
三颗人头跟管家,打的难舍难分,她根本就插不上手。
索性站在严蕊身边,朝花轿里面看去。
很快,秦舒才注意到。
她身边的女水诡不见了。
而花轿中的新娘子,身上的水一直冲她脚下流到轿子外。
闭嘴?
闭嘴是不可能的。
“看什么看,没看过靓仔吗?”陆元亮恶狠狠的等着秦臻臻:“呸,死绿茶。秦舒和我们离开副本的时候,顾北辰明明活的好好的。”
“从始至终你都跟顾北辰在一起,他怎么死的,你心里有数。”
顾雨芙脸色泛青,握紧拳头,手心冒着冷汗。
是秦臻臻。
眼里迸发出恨意,看向被自己未婚夫护在怀中的秦臻臻。
“秦臻臻你还要狡辩吗?”
“雨芙,你不能因为……因为星河哥哥喜欢我,就污蔑我杀了北辰哥哥。”秦臻臻红着眼眶,楚楚可怜的看了一眼吴星河。
又看向跟秦楠站在一起,向她投来怀疑目光的队友们。
开始心慌了。
“我和北辰哥哥,还有你们都是一起长大的。北辰哥哥从小把我当妹妹一样宠着,我怎么可能做出忘恩负义,狼心狗肺的事情来?”
“哈呸,你不就是个狼心狗肺的玩意吗?”
站在严蕊身边的秦舒,忍不住对着,依旧摆出一副,柔柔弱弱小白花模样的秦臻臻骂道。
"还有你,你亲眼看到我害死北辰哥哥吗?"
秦臻臻红着眼眶,委屈的眼泪都流了出来。
“哥哥,你怎么不帮我说话?难道,你也相信他说的?是我害死了顾北辰?”
顾雨芙信不信她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,秦楠和吴星河相信她就行。
只要她一天在秦家,她就是秦家备受宠爱的小公主。
秦舒就是一个没人要的可怜虫。
“看到没有,她急了。”陆元亮兴奋的指着秦臻臻:“我又没说你害死了顾北辰,只是说害死顾北辰的不是她。你急什么?”
陆元亮仰头哈哈大笑。
这个死绿茶,终于不打自招了。
顾雨芙仇恨的目光,紧紧的盯着她。
“吴星河你听见了没有?你和我顾家有婚约,你难道还要继续维护她吗?”
“星河哥哥,你相信我。我只是……只是害怕你们误会,才一时间乱了分寸。”秦臻臻紧抓着吴星河的手臂,可怜又无助。
“哥哥,别人可以不信我。但是你不能不信我。”
秦臻臻泪眼朦胧的看向秦楠:“难道你忘记了,我从小就不会撒谎。而且……自从秦舒回来之后,我就一直很害怕,害怕你们不认我这个女儿。”
“北辰哥哥一直保护着我,我怎可能……呜呜……”
说到后面,她忍不住大哭出声。
陆元亮还想说些什么,刚张开嘴,就被严蕊拉着后退了后几步。
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秦臻臻身上。
丝毫没注意到,她身后花轿中的异动。
秦舒绷紧了身体,看着花轿中的诡影,红盖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掀开,露出一张惨白肿胀的吓人的脸。
深吸一口气,果然是女水诡。
此时的女水诡,容貌逐渐变得清晰,丹凤眼,脸色惨白,红唇似血。
眼睛森森的盯着秦舒,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。
“居,居然真的是秦舒!”
陆元亮捂着嘴差点叫声来。
他也不笨,很快意识到。
在陆元亮和严蕊的眼中,花轿里坐着的就是秦舒。
只见花轿中,穿着红嫁衣,明眸善睐,红唇微微勾起,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,跟秦舒唯一不同的是,眼前的‘秦舒’透着妩媚。
而他们所认识的秦舒,就是一个面瘫少女。
秦舒眉头紧紧的皱起,立马意识到。
她看见的女水诡,而陆元亮他们看见的是另一个‘她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