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庭百里之外又出现了一支定州军,当巴雅尔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,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这些定州军是怎么来的?在乌颜巴托,虎赫还牢牢地钉在哪里,怎么可能有定州兵潜过来,难道是虎赫已经兵败了?一股不祥的预感让巴雅尔坐卧不安。
“有多少人?”巴雅尔紧紧地盯着来报信的使者,问道,帐里其它的各部酋长,大将们也都竖起了耳朵,紧张地看着这名信使。
“陛下,那个部族里都是一些妇孺孩子,定州兵的出现吓坏了他们,他们根本搞不清楚敌人有多大的规模,只是说很多,很多。”信使这话一出,帐里大多数人都变了颜色。很多是一个可大可小的概念,但总之,这绝对不是一支小部队。无论这支部队是几千人还是几万人,一旦出现在王庭之下,那对整个草原的震动将是惊人的,所带来的后果将极为可怕,很有可能导致雪崩般的崩溃,现在草原的命运本就命悬一线。
“陛下,我们必须派兵回王庭!”伯颜站了起来,道:“所有的精锐我们都带了出来,王庭守卫空虚,一旦让这支定州兵到了王庭,后果不堪设想!”
“是啊,陛下,王庭乃我朝根本,不容有失啊!”大将们纷纷站了起来,附和伯颜。
巴雅尔心里沮丧到了极点,他能够看出,在小河的那边,无论是定州过山风,还是室韦骑兵,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,只要自己再加一把劲,也许再攻上三五天,对方就会溃败,但长生天这一次真的没有站在他这一边。
“难道长生天已经抛弃了我吗?抛弃了敬他奉他的子民么?”巴雅尔在心底痛苦地大吼道。机不可失,失不在来,这一次失去了痛击面前的敌人的机会,自己还会有这样的机会吗?不,不会再有了。
但他不能不回去,王庭不仅是他的老巢,而且他手下这些部将,这些酋长们的家眷,财富都集中在那里,更让人放心不下的是,那里还是草原各族祖先们的栖息地,如若有实,那他巴雅尔将是草原的罪人,各部族必然弃他而去。
派一部回去能济得什么事,少了,会成为敌人刀下的鱼肉,多了,面前的敌人又怎么应对?
“传令,全军撤退,退回王庭!”巴雅尔闭上眼睛。
帐中,数十位将领都默不作声,但他们的心里都已明白,元武帝国,大势去矣。
巴雅尔连夜撤军,十数万大军悄无声息地在风雪之中退走,但在撤退的途中,却有十数个部落将领不告而别,带着他们的部族消失在茫茫的雪原之中。
肆虐的风雪成了巴雅尔撤军最好的掩护,当第二天天刚放亮,风雪乍停的时候,定州军的斥候张大了嘴巴,不敢相信地看着距他们不远处的原来蛮军大营的驻扎地,那里一片狼藉,蛮族十余万大军不翼而飞。
“快,快回去禀告将军!”一名斥候大声叫道。数十名斥候中当即分成数拨,一骑飞马奔向自己的大营,而其它的则大着胆子,策马奔向前方,想要一探究竟。
“你说什么?”过山风摸着自己乱蓬蓬的胡子,有些不敢相信斥候的话,“你说蛮子跑了?不应该啊?”蛮子正大占着上风呢,咋就无缘无故地退走了呢?
“难道大帅已破了虎赫的狼奔,大军直逼对方老巢了?”过山风思来想去,心道只有这一个可能了。
“将军,我们马上挥兵追赶,从屁股后面打他丫的!”熊德武兴奋地道。
过山风摇头,“巴雅尔还有十余万兵力,我们追上去咋办?说不准是我们打他,还是他打我们呢,搞不好现在他正布了一个口袋,等着我们一头钻进去呢!不要慌,不管是什么原因,咱们等上一两天,便可一清二楚,如果是大帅挥军逼近了对方老巢,也不在乎我们晚上一天两天的,我们这段时间打得苦,正好休整一下。同时将斥候给我多多地洒出去,尽量地搞清楚情况!”
正安排着,一名将领冲了进来,大声道:“过将军,室韦人看到蛮子跑了,铁尼格王子带着部队已追出去了,派了一个信使来通知我们。”
过山风脸上神色一变,很是恼火,重重地呸了一口,“这个铁尼格,不碰一鼻子灰是不罢休的,黑牛,派人去追上他,告诉他小心一点,不要中了敌人圈套。”
姜黑牛应了一声,转身欲行,过山风又叫住了他,“算了,那小子估计也听不进我们的话,还会以我们怕他们得了大功,让他去,有收获固然好,被收拾了也正好让他明白,这支军队中到底是谁来作主。”
不出过山风所料,天黑的时候,铁尼格灰头土脸地回来了,巴雅尔在撤退的路上伏下了两支军队,在铁尼格兴冲冲地追上去的时候,左右两侧一个齐袭,打得铁尼格溃不成军,损失了数千人马,狼狈不堪地逃了回来。
过山风说不得还要好好去好好地抚慰一番,安慰一下铁尼格受伤的心灵,同时还要鼓舞起他昂扬的斗志和复仇的心态,这仗,还有得打呢!
过山风小心翼翼地整顿兵马,打探虚实的时候,独臂将军关兴龙在虚晃一枪进逼王城之后,已掉转马头,转而向南方进发。
“关将军,咱们为什么不直接去打蛮族的王庭啊?”部将王刚很有些疑惑,斥候已探明了王庭里只不过数千守军,出其不意之下,应当能一举拿下,拿下对方的王庭,这该是多大的功劳啊!
关兴龙瞟了他一眼,提起刀背敲了一下他的头盔,当的一声响,关兴龙没好气地道:“打王庭?你小子想立功想疯了吧?不要命了?咱多少人,不到五千人马,你就想去啃对方的王庭, 你当蛮子都是泥捏纸糊的啊!对方王庭里那怕只有几千守军,也不是我们能攻得下来的。我估摸着,现在巴雅尔应当派兵来追我们了,我们得想法子逃命去了!”
王刚摸摸脑袋,哼哼道:“关将军,巴雅尔对面有过将军和室韦人好几万人呢,就算分出兵马来,又能有多少,咱可不怕他!既然来了,不好好地干一仗,岂不气闷!”
关兴龙哈哈一笑,“那是当然,不过吗,咱们就不去拶巴雅尔的虎须了,咱们现在往南方跑,你知道前边是什么地方啊?”
王刚想了一下,“马王集啊,斥候不是早就探明了吗?”
“对啊,马王集,咱就去打马王集,马王集是个不小的地方哦,听说那里是蛮子最大的互易之地,那里应当有不好的好东西,咱去抢他妈的。”关兴龙嘿嘿地笑道。
关兴龙从最初就没有想过要去攻打对方的王庭,手里的这点兵马还不够对手塞牙缝的,他的目的便在要在对手的王庭四周四处抢掠,在王庭里形成一股恐慌的气息,然后寻摸机会去与过山风会合,否则以他现在的实力,只要让巴雅尔抓住他的踪迹,下场便不那么美好了。
而事实上,行踪飘忽不定地关兴龙的确让巴雅尔困挠不已,恶劣的天气又帮了他的大忙,巴雅尔始终没有抓住关兴龙这支部队的踪迹,关兴龙在王庭四周肆意抢掠了十数天之后,终于联系上了过山风,两支定州军在和林格尔胜利会师。
巴雅尔退回王庭,而在乌颜巴托的虎赫狼奔已陷入了绝境,尚不知巴雅尔已退回王庭,放弃了歼灭过山风与室韦军队,而巴雅尔的信使又还没有赶到,虎赫仍在苦苦支撑,三天前,豪格大营被破,豪格身死当场,一天前,诺其阿大营被破,整个大营仅仅逃出了诺其阿及千余名狼奔,现在虎赫的中军已陷入三面包围之中。
粮食极度缺乏,狼奔军中也不得不开始杀马来维持,每每听到军中战马被杀前的惨嘶,虎赫的心里便阵阵的疼痛。寒冷的天气是比饥饿更可怕的敌人,整个大营里取暖的木柴早已用光,能用来取暖的东西也全烧光了,现在所有的士兵几乎只能靠互相挤在一起来取暖,不少的士兵便是在睡梦中,一睡永不醒,被生生地冻死了。
支持不了多久了,虎赫在心里叹息。
“撤退吧,虎帅!”脑袋裹得跟个粽子似的诺其阿声泪俱下,“虎帅,再坚持下去,狼奔就全完了,虎帅,现在撤退还来得及啊!”
虎赫呆呆地坐在大案后,是啊,是该撤退了,但现在想撤退只怕也不是一件容易事了,这么多人一起走是断然不可能的。自己是该做出决断,能为草原保留一点实力便保留一点吧!
“诺其阿,我们的确要考虑撤退了,陛下哪边一直没有消息,但我们等不到那个时候了。趁着狼奔军还有一战之力,突出去,撤回王庭,或许还能助皇帝陛下一臂之力。”
听着虎赫答应撤退,诺其阿几乎落下泪来,狼奔总算看到了一线生机。
“我的计划是这样的!”虎赫开始对着诺其阿,一五一十地讲起他的突围计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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