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般好的主家,就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,哪里能容人说一个字的不好?
沈管事自然也将这些话一五一十都告知了丹娘。
丹娘闻言,心头暖暖的。
其实,她也没有想当一个大善人。
所谓的这些照拂安排,不过是她将庄子上的那些农户佃户们看成了手下的员工,给员工发福利,提高员工的生活水平,这不是一个好东家应该考虑到的事情么?
没想到,这些如泥土一般踏实厚道的农户们竟然把她当菩萨一样,各种宣扬她的善举,这下可把丹娘闹得有些不好意思了。
她笑着摆摆手:“快别这样说了,你们一个个地做得好,这些都是你们应得的。”
末了,她又道,“该咱们府里交粮纳税的项目,一个都不要省,咱们犯不着省下这些个银钱,没的给自己添麻烦。”
沈管事一听,顿时心里有底了:“全听夫人做主。”
送走了沈管事,又忙活了半日,转眼就到了下午晌。
沈寒天回来了。
夫妻二人其实也没多长时间没见,这会子见到了,丹娘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。
脑海里回荡着恭亲王妃说过的话,顿时一股闷气窜上心头,她圆润明媚的大眼睛轻轻眯起,殷红的唇瓣勾起一个轻嘲的笑:“哟,我们家大忙人可回来了,这般好的模样整日在外头风吹日晒的,我这做娘子的可真心疼啊。”
沈寒天:……
她说完就要跑,却被他长臂展开,直接抱在了怀里。
“说得什么乱七八糟的,你这张小嘴还真是不饶人,我又哪里得罪你了?叫你这样埋汰?嗯?”
男人的力气比想象中大。
但她要是真想挣脱开来,也不是没有办法。
只不过,一抬眼,撞入那双幽深温柔的眼睛,丹娘方才觉得自己刚刚有些过分了。
人家背地里打的见不得光的算盘,她男人怎么会知道?
要怪就怪那顺令县主还有琼妃心术不正,旁的不学,学人家拆散别人夫妻,当真是罪过。
念及此,她又展颜一笑:“跟你说笑呢,我给你留了可好吃的大麻花,一口下去香得很呢,走走,咱们一块去尝尝。”
沈寒天对她真是半点法子都没有。
随她任性闹腾,一会儿冷着脸,一会儿又对他笑得这样甜。
他还能怎么着,只能将小女人搂在怀中,亲昵地对着她的鼻尖蹭了蹭:“你啊!就知道吃。”
对于这话,丹娘是一百个不认的。
什么叫就知道吃?
她明明还做了很多事好不好?
还未到晚饭的点,但不影响夫妻二人就着小菜点心,对坐于临湖窗槅之下,身边一小儿陪着,一家人说说笑笑,沈寒天还手把手地教玉姐儿识字。
丹娘眯起眼眸,看着眼前这温馨的一幕。
忽而,她开口道:“昨个在太妃宫里,我听到了一个有趣的故事。”
“说来听听。”
“顺令县主新寡,琼妃娘娘怕是不忍自己的侄女苦守寂寞,已经在暗中替她打点下一任夫君的人选了。”
说着,她眸光流转,落在丈夫的脸庞上。
外头斜照进来的日光满是柔和的温暖,笼在他那张清隽如月的眉眼上,他轻轻嗤笑:“你该不会是想说,她看上我了吧?”
丹娘道:“夫君慧眼,确实如此。”
夫妻二人对视片刻,沈寒天了然道:“怪道今日琼妃领着她侄女去拜见皇后,原来暗地里打的是这个主意。”
“啊?”她惊愕,“你是说,你今日见到那个顺令县主了?”
没等沈寒天回答,她气呼呼地连珠炮似的发问:“你跟她说话了?她给你抛媚眼了?你是不是被她占便宜了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