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竟胆大至此，就不怕我告你忤逆不孝？”
沈夫人咬着牙。
丹娘温温一笑：“除了这个，你还能告我什么？横竖你也不是生我养我的父母，对你孝敬不过是面子上过的去。”
她边说边贴近了对方的耳边，甜蜜冰冷的声音带着寒冷的笑意：“昨个儿我知晓你对我夫君那样不好，真是拿刀剁了你的心都有，你再说忤逆不孝的，我就把这事儿给你做实了。”
“你……”沈夫人差点一口气没上来。
“还有，也别想着给我府里送人，你送一个我杀一个，送一双我就宰一双，横竖我豁出去了，惹毛了我，我叫你们这头一个也别想好过。”
丹娘满是阴霾的眸光里透着鲜明的杀意。
自从来到这个世界，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露出獠牙了。
沈夫人——区区一内宅女眷，哪里经得住这样扑面而来的煞气，顿时半边身子都麻了，整个人仿若泡在冰水里，手脚僵硬，动弹不得。
缓缓搁下粥碗，丹娘理了理袖口，挑眉道：“陈妈妈在哪里？”
沈夫人咽了咽，指了指后头。
那边是沈夫人正屋的抱厦。
她倒是待陈妈妈挺周到的，没有把人关进柴房。
丹娘起身直奔那头。
见到陈妈妈的那一眼，她还是惊住了。
陈妈妈浑身上下倒是没什么大伤，但那手指上斑斑点点全是青紫一片，十个指头肿得跟棒槌一般，根本不能碰任何东西，一碰就疼；她的嘴边糊了一圈已经干涸凝结的血渍，仔细一看，全是密密麻麻的针眼……
即便丹娘见惯了尸山血海的残酷，这一幕也还是让她心底泛起了层层不快。
陈妈妈见着她，泪水顿时汹涌而出。
丹娘吩咐新芽：“将陈妈妈送出去，送到咱们的马车上，回头一起走。”
陈妈妈嘴上有伤，根本开不了口。
可她还是强撑着说话，一边说，那已经结痂的伤处又一边绽开，鲜红又涌了出来。
“我那老头……还、还在太太手里，我不能走！”陈妈妈哭泣道。
“哪有做好事只做一半的道理，你放心，我保管叫你们两口子重聚。”
丹娘安抚道，“你嘴上有伤，别说话了。”
陈妈妈被新芽带走，丹娘独自一人跟在她们身后。
还没走到院外，沈夫人的人就拦住了去路。
丹娘也懒得跟她们废话，指着陈妈妈的模样道：“我要是你们，就不会给这样的主子尽忠，瞧瞧陈妈妈便知，伺候得再好，也还是这样的下场。”
那其中有一丫头伶俐泼辣，直接反驳道：“那是陈妈妈背叛了太太，她罪有应得！”
“陈妈妈护着自己的闺女，这也叫罪有应得？”丹娘冷冷一眼瞥了过去，“当真是个好模样，确实标致，你可得当点心了，免得下次太太又看中了你，要你去给我们家二弟做个通房，那才是大出息的。”
那丫头俏脸一红，又羞又怕似的闭上了嘴。
她们到底不敢真的动手强行阻拦。
有丹娘这尊杀神在后头杵着，没一会儿新芽便顺利地将陈妈妈送上马车。
找到了一人，还有一个。
这会子，芬儿刚刚从三太太的屋里出来。
身边跟着两个人，她顿觉安心不少。
走道也专挑着那些个明光敞亮的地方走，即便这样，她还是遇上了沈瑞。
当真是前世欠下的孽债了。
芬儿一见沈瑞，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。
最近家中发生的事情，这位二爷自然也是晓得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