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原先改主意,就是想跟着进来看看,这翁元雁葫芦里究竟想要卖什么药。

真没想到,这女人果真还是个耐不住性子的,轻浮张狂,一点没变。

要不然老话就说了,江山易改本性难移,当真诚不我欺。

勾起嘴角,她凝视着翁元雁,声音越发甜蜜冰冷:“既如此,今日你的茶我怕不是能这般轻易就喝了,没名没分的,随便喝了你的茶,教你往后的日子如何过?罢了,若是有缘分,来日我再喝这盏茶也不迟,你说是吧?”

翁元雁吃了一惊,猛地抬眼。

却不想对上了丹娘那双宛如噙着冰雪的眸子。

整个人仿若被一片深渊吸了进去,周遭满满的森冷寒意,叫她忍不住身子抖了一下。

大约是觉得自己在丹娘跟前露了怯,她很是不甘心,还想留对方一留。

丹娘却已经起身,在这屋子里漫步晃悠了一圈,随后立在门口处:“看样子翁姑娘被贬的这些日子过得还不错,比原先的县主要滋润得多。”

翁元雁想起了什么, 抬了抬下巴:“承蒙夫人吉言,许是否极泰来吧,老天爷不愿叫我一直孤苦。”

“挺好的。”丹娘笑道。

留下这三个字,她径直离去,快得连给翁元雁一点反应的时间都不给,不过眨眼间,她就已经走出去老远了。

见丹娘回来,悬着心的新芽尔雅才算松了口气。

一向沉稳的新芽都有些稳不住,语气里颇为责怪:“夫人也太莽撞了,这就二话不说进了人家的院子,若是有个什么闪失,叫我们几个上哪儿寻您去?”

尔雅忙跟着附和。

丹娘忍不住笑了:“她这宅院拆了,也不能拿我怎么样,安心吧。”

两个丫鬟对视一眼,便按下话头。

跟在丹娘身边这些年,她们俩敏锐地察觉到自家主子似乎有别的心思。

方才先是侯爷的马车,然后又是那女人出来相迎,她们都不是傻瓜,自然猜到了八九分。

可丹娘不主动开口,她们也不好说话。

这样憋闷压抑的气氛一直维持到了回家。

丹娘坐在镜前卸妆,刚放下一缕青丝,外头有人通传,说是侯爷回来了。

她拿起一把精致的桃木梳在手中把玩,眉眼微动,淡淡吩咐道:“你们都下去吧。”

几个大丫鬟鱼贯离开。

屋子里安静下来。

不一会儿,沈寒天长腿一迈,跨进门槛:“怎么就你一个人,她们都不在身边伺候着?”

“你今日去人家府上怕是吃了不少酒吧。”丹娘答非所问。

“还成,郭大人虽是武将,但平日里却很谨慎,不好油腻也不贪杯,今日吃得倒是清爽。”

他一边说着,一边走到丹娘身边,直接拿过她用的巾子擦了擦脸,那巾子上还残留着热度,一切都是那么刚刚好。

“我今日瞧见肃七了。”丹娘开门见山,“他说,是遵照你的吩咐,给那曾经的顺令县主、如今的翁姑娘送了点东西过去,可有这件事?”

沈寒天笑道:“没错。”

话音刚落,丹娘就摔了手里的桃木梳,压抑了半日的火气终于爆发了出来:“你倒是个听话的!”

桃木梳顿时断成两截。

那古朴精致的梳妆台面上也多了一个深深的痕迹。

她刚要发作,忽而男人高大的身躯从背后欺了上来,将她整个拥入怀中,带着湿热的呼吸就贴在她耳侧,他似笑非笑地来了句:“夫人这是……吃醋了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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