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燕堂门口,南歌让他等在台阶下头。
“我进去通传,你先候着。”
不一会儿,只听里面传来一柔美的声音:“是望哥儿来了么?还不快点请进来。”
望哥儿连忙理了理衣袖。
门帘子打开,南歌那张脸又出现在眼前:“夫人叫你呢,还不快点。”
进了这内宅中,扑鼻而来的便是清甜馥郁的香气。
一只古铜色的香炉摆在架子上,袅袅冒着青烟。
一旁的桌椅摆件都是一水儿的暗红色,隐隐泛着哑光,他虽未见过,但瞧着那椅背上复杂繁琐的雕花也能猜出来,这些并非凡品。
眼前的屏风竟然做成了架子,一格接一格,错落有致。
那每一格里摆着的都是古董珍玩,端的是低调奢华,非品阶的人家不得用。
望哥儿看到这儿,心儿跳得疯狂,恨不得将这些都笑纳,让自己也成为这里的主人。
绕过屏风,他见着了端坐在榻上的丹娘。
与那一日赴宴不一样,今日丹娘身着玫红色镶银边的褂子,下头是雪白的襦裙,腰间系着一条同样银线织就的腰带,即便坐在上头也难掩身段玲珑,身姿曼妙。
她眉眼含笑,清艳绝丽,瞧得望哥儿更是一阵心猿意马,脑海中不由得想起了沈夫人同他说的话。
沈夫人说了,她不满长房媳妇已久,愿意给他这个机会,叫他一亲芳泽,回头东窗事发了,沈家为了颜面定然会低调处理,到时候叫他带着这样的大美人回老家,一应财帛细软也不会少了他的。
虽说这女子已经嫁过人,破了身子,但这般美貌,已然是世间罕见,这么一点点不如意也就不算什么了。
况且,勾搭得手后,他不但能抱得美人归,还能拿到那许多的银钱田产,简直一本万利。
想到这儿,他心头的火热愈发耐不住。
略施礼,他就想就近与丹娘一道坐在榻上。
两人只见就只隔着一只摆放茶盏的小桌子,到时候,想要亲近,岂非近水楼台?
他刚迈出两步,谁知一老奴从旁边闪过来,拿了一只方凳摆在下首。
这老奴不是旁人,正是陈妈妈。
丹娘随即道:“请坐。”
这下望哥儿可不好再矫情了,扯了扯嘴角,只好坐下。
陈妈妈立在丹娘身侧伺候着,一张老脸阴沉沉的,偏嘴角还要上扬着,作出一副礼貌微笑的模样来,瞧得甚是渗人。
望哥儿只看了一眼,就慌忙挪开了视线。
丹娘又率先开口了:“都说一家子亲戚,可到底分府另过,平日里的也难常来常往,倒是你是个孝敬的,过来读书也不忘来给我请安,我听丫头们说了,你不止来一次了,当真是累着你跑这许多趟,辛苦了。”
望哥儿忙道:“婶子说笑了,我乃晚辈,拜见婶子是正理,说什么辛苦,婶子这话才是折煞了我呢。”
丹娘又貌似随意地问起了望哥儿的学问。
他倒是答得头头是道,看样子确实不是草包。
正说着,她叹了一声:“你就好了,往后考取功名,再娶一房贤惠的妻子,这日子便是蜜里调糖……”
“婶子难不成过得不如意么?我瞧表叔日常忙碌,想是……平日里多有顾及不到婶子的。”
“谁说不是呢。”丹娘摇着头,“你瞧瞧我一家子里里外外的,哪里又能消停……”
“婶子有何为难之处,但说无妨,只要小侄能帮到的,定然倾尽全力!”望哥儿热切道。
她眸光深深:“此话当真?”
“自然是真的!”
“那好……陈妈妈。”她侧目唤了一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