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咳咳咳……”老太太呛着了。

无论适应多少次,她还是会被自家孙女的口无遮拦给惊到。

夜深了,外头的大门锁上,烛火熄灭,整个沈府陷入了安静。

丹娘和沈寒天照旧睡在一张床上。

入秋了。

纵然白日里炎热依旧,但到了晚上总有一股寒气从四面八方涌来。

成婚之前,沈寒天每每困于冰冷的睡梦中,不得醒不得睡。

而这一年多来,不知为何,他却睡得越来越安稳。

偶有几次醒来,伸手摸到身边那团温暖存在时,他的心就莫名安定。

今夜也是一样。

丹娘合眼,脑子里迷迷糊糊盘算着秋收秋种的日子安排,正快要睡着时,耳边突得响起沈寒天的声音。

他说:“我不会认不得的。”

没头没脑的一句话,她还以为他在说梦话,打了个哈欠转过身。

他又说:“我们天天睡在一起的两个人,我怎么可能认错。”

丹娘:???

她被吓醒了,转过脸盯着身边的男人:“你偷听我和奶奶说话!”

“没有,我当时就在门外。”

“那你一定也是偷听了。”

沈寒天有点委屈:“你知道的,眼睛不好的人耳朵会格外灵敏,你们说话声音是很低,但……我听到了,我也不想的。”

丹娘:……

一阵无语后,她就破罐子破摔了。

听都听见了,她又不能撤回。

冷哼两声,她抱着被子背对着沈寒天:“口说无凭,哪天给你试试,看你认不认得出来。”

他无语:“宋丹娘,你要让外人上我们的床?”

“那就另外给你找张床。”她说。

“你……还要我去别人床上?”听这语气,男人很不爽。

丹娘把自己都说得不爽了。

这男人现在是她老公,怎么能去别人床上?

她气呼呼地翻身,像小八爪鱼似的抱住他,狠狠在他脸颊上咬了一口:“你做梦!”

沈寒天只觉得脸上轻轻一疼,紧接着有点痒,专属于女孩子的馨香一下子充斥着呼吸间,他的心情也跟着一荡。

丹娘啃完就松开手,气呼呼地钻进自己的被子:“哼,你敢。”

他闭着眼睛轻笑:“不敢不敢。”

沈府里,岁月安稳,柔光经年,而远在圣京的荣昌侯府却是另外一番热闹景象。

一年过去,侯府里的大奶奶又生了。

这回终于是个嫡子,阖府上下一片喜气洋洋。

谢候夫人缠绵病榻半年多,缓缓转好,如今听了这个好消息更是精神大振,两三服汤药下去,整个人气色都红润起来。

待到大儿媳妇出了月子,侯府办满月酒时,谢侯夫人已经能出来接待来往宾客了。这么一来,荣昌候也放心不少。

他与妻子年少结发,感情非同一般,见她如今神采飞扬,他也跟着心情大好。只是,几家欢喜几家愁,有人开心就有人不快。

侯府内,一处幽静碧绿的小园子里安安静静。

里头婆子妈妈小丫鬟都按照规定当值,从不随意走动,更不肆意说笑,更不要说有那赌钱吃酒的,在这儿压根看不到。

屋内,一只紫铜镶翠的香炉约莫半人多高,袅袅冒着青烟,一片淡淡香气弥漫开来,这可是圣京今年流行的香料,名叫望春。寻常富贵人家连一两都用不起,而在这里,却成了整日烧着的物件,半点不心疼银钱。

几个丫鬟打起帘子进来了。

将一色翠绿的茶盏一一摆好,放在古色古香的木质茶托之上,旁边还有几色的水果,新润鲜艳,看着就惹人喜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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