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有点兴奋,这算不算她迄今为止的重生生涯里,见到的牌面最大的人物了?
正想着,里头传来一阵玲珑作响,紧接着一位穿着华丽,容貌娇艳的女人在女使的搀扶下走了出来。
她头戴一朵硕大的绒花,金边镶嵌,艳红的花瓣,雪白中透着杏色的花蕊,如此艳丽的花朵却压不住贵妃娘娘惊为天人的容貌;乌黑如云的鬓边有几颗金色的珠花点缀,另外一侧则是富贵的凤头钗,连着戴了一对,流苏落在耳畔,说不出的风流鲜艳。
她步伐袅袅,走到正屋内坐下。
顿时,丹娘嗅到了一股淡淡清香,沁人心脾。
只是……这香味有点熟悉,怎么那么像沈寒天身上的味道?
丹娘莫名有点纳闷。
贵妃娘娘温柔道:“兄长在世时最疼爱体恤小辈了,快让她们都起来把,别跪着了,赐座。”
“是。”
几个女使让大家都起来,又搬了好些个小凳子来让一屋子人都坐好。
丹娘扶着丁氏,两人还在跟在众人身后,好不容易坐稳了,贵妃娘娘又擦了擦眼角:“何时启程?”
女使答道:“回娘娘,午时三刻的船舶,最晚巳时正就该动身了。”
贵妃娘娘沉默片刻:“如今丧礼这事儿归何人管?”
屋外,早有外男跪着回话。
“启禀贵妃娘娘,家父的葬礼事宜都由我母亲,大房太太来管。”这是去世的大老爷的嫡长子在说话。
贵妃娘娘满意地点点头:“我嫂嫂是个最稳妥的人了,必不会叫我担心。”
“娘娘哪里话,这事儿本就是我分内之事,只是没能照顾好老爷,倒让娘娘伤心,是臣妇的不是。”一个身穿绛紫色绸缎棉服的女人毕恭毕敬地起身,说话滴水不漏。
“瞧我这眼力劲儿,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,嫂嫂离我这般近,我都不曾认出来,真是该打。”贵妃娘娘又笑了起来。
“娘娘是哀痛过度,顾不上了,也是有的。像娘娘这般重情义的人,倒让我等……暖心窝呢。”杨大太太说话也是颇有章法,恭敬中透着亲昵,委婉地向众人诉说着他们这一房与贵妃娘娘不得不说的故事。
又说了一会子话,贵妃娘娘身边的女使留下了一只盖着红铺盖的托盘,人却往后门的方向去了。
走到一半,贵妃娘娘又依依不舍地回眸:“这一去,便不知何时再相见了,嫂嫂可要保重身体。还有……刚刚回话的那是我侄儿吧?”
杨大太太连忙凑近了,满面期待:“正是晨哥儿,那年他出生,娘娘刚刚入宫。”
贵妃娘娘捻着手指轻轻盘算:“这么久了啊,也好……”
说着,她在女使们的簇拥下离去。
贵妃娘娘能来一趟原本就是隐秘之事,除了他们本家的亲眷之外,外人当然是无从知晓的。
杨大太太喜不自胜地起身,送走了贵妃娘娘,就像了却了自己的一桩大事,她刚转过身,二房三房的几个妯娌就忍不住把她团团围住。
“贵妃娘娘这是什么意思啊?”
“是啊,为何谁都没问,单单问了晨哥儿?”
“我说大嫂子,您这算盘打得也太响了吧,为了能让自己的儿子在娘娘面前挣个脸,你连我们其他人都不管不顾了。”
杨大太太冷下脸来:“胡诌什么?大老爷如今还未入土为安,你们一个个的就这么蹬鼻子上脸!我让晨哥儿出来又怎么了?上头坐着的,是他嫡亲姑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