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在意是谁做寿,但她不乐意好端端地出礼。

出礼意味着要损失银子钱,损失钱财意味着自己要白干好几日,这么一想她整个人都不好。

偷偷摸摸去问奚嬷嬷,她刚开了个口,就被奚嬷嬷好笑地瞪了一眼:“姑娘都是成了亲的人了,怎还这般孩子气?人家的请柬送上门,你若不去,岂不是打人家的脸。且那文家与马家是姻亲,跟沈家也是拐着弯子的旧识,你身为主母,怎好不去?”

奚嬷嬷顿了顿,“除非,你眼下病了,即便病了,你这贺寿的寿礼也是少不了的。”

丹娘飞快地算了一下账。

左右都要送礼,那还不如去了,好歹能吃一点回来。

奚嬷嬷抚着她鸦羽一般的鬓发,笑道:“你怎不去问老太太,反倒先来问我了?”

“好嬷嬷,我这不是怕……老太太骂我嘛。”

她晃悠着奚嬷嬷的袖子,“你就帮我保密,就这一回,我这就去库房寻一件宝贝,给那文家太太做寿礼。”

说着,她快步离去。

阳光斜斜地照进里屋,照亮了卍字符文的刺绣边角,隐隐的古铜色泛着暗哑的光辉,一水的低调温柔。

奚嬷嬷进屋,笑道:“您都听见了?咱们姑娘还跟个孩子似的……”

老太太无奈,坐在摇椅上轻轻晃悠着:“说她像个孩子,可偏偏比谁都沉稳,我倒是看不透这丫头了。”

“只要咱们姑娘心思正,对老太太您真心的好,这便够了。”

奚嬷嬷拿起桌上的细笼,赞叹,“这又是大奶奶送来的吧?叫什么蜜桃酥,我前些日子尝了一点,果真香甜好吃,您也尝尝。”

老太太睁开眼:“你什么时候尝过了,我竟不晓得。”

“那会子不是您自个儿说的,不愿吃那甜物,还让我给您煮了草心茶来着,您忘了?”

老太太:……

沈府目前正在使用的库房不大,但里面塞满了东西。

丹娘指挥着几个小丫鬟,很快从里面找出了一只西洋妆匣。

暗褐色的小羊皮质地,柔软光滑,还泛着点点优雅的光泽,与她们正常用的确实不一样,别有一番风趣。

真正稀罕的,是妆匣内自带的一块小镜子,能把如今他们家中用的铜镜甩下一条街去……

丹娘很清楚,这镜子的工艺虽比起现代还有点差距,但已经足够秒杀现在这个朝代了。

妆匣内空空如也,她想了想又装了两盒香蜜进去。

一盒是她花了大价钱买的,一盒也是西洋货,装它的盒子都显得别具一格。

“成了,这样差不多就可以了。”她拍拍手,又命人去准备了十六色的点心,就装在日常不用的那一套水木打造的食盒里。

一想到自己还要赔上这套食盒,丹娘就一阵心痛得难以言喻。

哎……所以说啊,好端端地过什么生日嘛。

她来到这个时代,可是连一次生辰都没过过,还不活得好好的?

抱怨归抱怨,到了文家寿宴这一天,她与丁氏一道结伴过去。

能蹭一下嫂子的马车,丹娘很开心,还顺手给丁氏一篮子蔬果,见那些蔬果个个滚圆鲜嫩,丁氏不由地轻轻一笑,嘴角都泛起甜蜜的涟漪。

“你先前送到我家里的那些还没吃完呢,真是爽口鲜脆,好吃得很呢。”丁氏柔柔道,“对了,我也给你带了些东西,上回你跟我说想吃我娘家做的白玉桂花软糕,这不,新鲜得了两屉,给你一屉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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