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太太一面说着一面好笑地看着小孙女,瞧她强忍着哈欠,手里还拿着纸笔,不断记录。
虽说这悟性是差了点,但人家胜在勤奋呀。
丹娘要是知道老太太心中这么想的,估计能直接晕过去。
她哪里愿意在这种事上勤奋,主要是还不知道这事儿能拒绝,要不然铁定当个甩手掌柜。
认真补课了好久,老太太望着剩下一半的礼品,似有些意犹未尽:“明日再接着来吧。”
丹娘默了。
她头一次觉得收礼原来也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……
当晚,沈寒天回来听到妻子的抱怨,他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。
对于这种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行为丹娘非常不齿,要不是这个时代不能打老公,她高低来一场家暴。
眼瞅着妻子要发火了,他赶紧止住嘴角的弧度:“不笑了不笑了。”
丹娘阴阳怪气:“你笑啊,我看你笑得挺好看的。”
“为夫哪有娘子风采万千。”
“呵……”
她翻了个身卷起被子睡在里头。
沈寒天驾轻就熟地与她躺了一个被窝,从后面轻轻搂着女孩娇小的身子:“这事儿学不会就学不会,不必强求。”
可丹娘才不是那种轻易放弃的人,她合着眼睛,嘴里迷糊着:“谁说我学不会的,我偏学给你看。”
他搂着她,微微一笑,只觉得暖香在怀,这日子也有了盼头。
第二日大清早,待她理过家中庶务,就跟着老太太继续昨日的学习工作。她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兴趣是最好的老师,一边收着礼一边听老太太跟她说着京中盘根错节的关系,她忽然很有兴致。
这一有兴致,忙起来就忘了时辰。
祖孙俩就这样絮絮叨叨聊着,不知不觉已然正午,又到了用午饭的时间。
沈寒天一入京就忙个不停,除了早晚,平时是看不见他人影的。
这一点,他在入京之前就与丹娘说了,她反而习以为常。
男人嘛,尤其是年轻的男人还是要以事业为重的。
午饭刚摆下,外头传来的吵闹声。
新芽快步走出去呵斥道:“你是兰汀阁的婆子吧,吵什么吵,不知道老太太和大奶奶正在用饭吗?惊扰了主子,你可知罪?”
“姑娘,你这可真是冤枉老婆子我了,是那兰汀阁的那位刚刚寻死觅活要上吊,还好我跟廖婆子发现得快,要不然现在这人怕是已经进了阎罗殿了!!老奴不敢擅自做主,特来求大奶奶……这如何是好啊!”
“什么……”新芽也愣了一下。
屋内的丹娘听得清清楚楚,她不慌不忙地吃着饭对身边伺候的尔雅说了几句,尔雅轻轻应了一声,放下汤匙,赶紧出门说了几句。
外头瞬间安静下来。
老太太冷眼如电,扫了一眼窗外:“这事儿你预备怎么做?”
“她闹成这样,无非是不想去宋府,要死要活地演给我看呢。”丹娘冷冷笑道,“老祖宗,蛇打七寸的道理用在人身上一样好用。”
丹娘慢悠悠地用完午饭,又陪着老太太在园子里散了一会儿步,然后又把老太太送回屋内歇午觉,忙完了这些她才慢条斯理地朝着兰汀阁走去。
刚到门口,就听见里面一阵哭声,悲戚不断,听的人好生难受。
她最不喜欢这种悲凉哭诉的腔调,下意识地轻轻皱眉。
尔雅通传:“奶奶来了。”
瞬间,屋子里的哭声没了,待丹娘进去一瞧,那赵真儿躺在软榻上,两只眼睛哭得红肿不堪,一张脸小脸惨白如纸,脖颈处还有一道青色的勒痕,看样子是方才上吊时留下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