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比之下,自己只晓得躲在屋里悲春伤秋,还真是半点也比不上。

丹娘与谢二其实没什么话好说。

本来也没什么走动。

唯一的一点亲眷关系,也就是杳娘嫁的荣昌侯府与原先的宣平侯是同宗同脉的堂亲,可如今宣平侯府早就不复存在,杳娘也魂归九泉,说白了,她与谢二就是点头之交,能保持表面上的礼貌和谐就可以。

谢二又说了一会儿,丹娘也都一一温和地应了。

说到最后,谢二自己都觉得没什么意思,只好起身告辞。

丹娘送她到府门外。

谢二刚坐上马车,就听远处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越来越近。

一小厮翻身下马,双手捧了一封信送到丹娘跟前:“夫人,这是咱们家侯爷送来的,侯爷说了这两日怕是忙得很,想着夫人今日煮的那茶水很不错,让夫人再多备一些,明日小人回来取便是。”

丹娘忙接过书信,迫不及待地展开一看,确实是沈寒天的笔迹,不由得展开笑颜:“他今日才走,这会子就让你送信来,也不怕累着你们这几个小的。”

“瞧夫人说的,能替侯爷办事是小的荣幸。”那小厮笑得傻呵呵。

一旁的新芽不用丹娘开口,直接从袖兜里摸出一角银子丢了过去。

“拿着吧。”丹娘笑道。

小厮得了赏钱,越发快活不已,连连谢恩。

这不过是日常的一幕,落在谢二的眼中就很不是滋味。

沈寒天今日才出门,这才过了多久就往家里送书信,他们夫妻的情分竟……这般深么?

以己度人,她顿觉心头微凉一片。

忍不住悄悄掀起帘子一角往外看,也只看见了丹娘转身那涟漪微动的裙摆,很快消失在大门内。

谢二自嘲地扯了扯嘴角:“走吧……”

那一年,她云英未嫁,心心念念的少年更是才绝天下的状元郎,她求了父亲替她说亲,不想还未开口就被对方 回绝了。

彼时的沈寒天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,英气勃发,磊落坦荡,直言还不想成婚,回绝了圣京城里多少名门的好意。

在城楼上见到的一眼,竟是回忆里最绚烂的一页。

可如今……这一页也渐渐泛黄。

她不明白,明明是她先遇见了那人,为何最后……却擦肩而过?

一时间心头酸涩无比,胸口闷闷的。

深吸一口气,她咽了咽,总算稳住了。

罢了,这大约就是命吧。

回到恭亲王府,谢二照例先去回话。

婆母听完后,长叹一声:“你也累了,早点回去歇着吧。”

谢二起身行礼,缓步走到门口时步伐顿了顿,又转身欲言又止地看了看坐在上首的婆母。

咬着唇瓣好一会儿,她到底没说出口,一低头匆匆离去。

第二日一早,恭亲王妃刚刚起身,谢二就来跟前伺候了。

更衣、梳洗、奉茶……样样亲力亲为,竟不似从前那般悲悲戚戚,瞧着她举止投足皆大方妥当,恭亲王妃一阵诧异。

待婆媳二人一道坐下来用早饭时,恭亲王妃才眉眼微沉:“一会子账房那边你跑一趟,昨日管事们拿了对账牌子过来报了,你对过了若是没有错处,就叫账房给他们支取银钱吧。”

谢二恭恭敬敬地应了。

见儿媳这般,恭亲王妃略略安心。

不管怎么样,能振作起来便是好事,至于管家理事这一块嘛,再慢慢来好了……

另外一头的丹娘完全不知道谢二因为自己有了这般大的转变,她还苦恼如何让沈夫人住过来,愁得都开始掉头发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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